的奖章和奖杯,粗略读一读上面的文字,都是学生们在各种比赛中获得的奖品。
闲着也是闲着,乔伊在心里描绘这位达戈先生的形象。
大概是一个俭朴、严谨,同时对自己的职业有着极高荣誉感的中年男人吧。或许会有些专横,但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歪心思,只要表现出诚意,应该不难打交道。
没过几分钟,窗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头发花白的半秃顶男人从教学楼向这边走来,厚厚的玻璃眼镜挂在领口,腋下夹着一个磨得锃光瓦亮的皮制公文包。他迈的步子极大,走路生风。
这大概就是校长达戈教授了。乔伊站了起来,准备礼貌地向他表明来意。
“教授!达戈教授!”一个年轻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裹挟着奔跑的风声,叫住了匆匆前行的校长。
乔伊一皱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忍不住凑到窗前。
随后,一眼便看见了昨天在玫瑰集市遇见的少年。
阳光下,安东尼奥凌乱的头发被吹成了一团,金棕的颜色莫名让人回忆起熟透的烤栗子的香甜味道。
“怎么?哦,是你啊,安东尼奥。”达戈转过身,“有什么事?跑得这么气喘吁吁的。”
乔伊想起昨天他们分别时,安东尼奥说上课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欠揍模样。原来他也是建筑学校的学生。
她有些懊悔,早知道昨天就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安东尼奥·高迪的同学——
等等!他该不会就是——
她蓦地睁大了眼,一缩脑袋躲进窗边隐蔽的角落里,偷偷摸摸地向外看着,心脏开始止不住地怦怦狂跳。
“教授,我想问问我的成绩是不是登错了。”安东尼奥狂奔了一路,但此时一开口,还是强压下了所有激烈的情绪,语气平稳。
“登错了?”达戈慢吞吞道,“榜上的成绩都是我亲自看过的,就像咱们学校的楼一样,绝对没有丁点差错。你得了什么?我想想……”
“哦——对了,是不及格!”
校长先生拖长了声调,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出他的夸张,“安东尼奥,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
安东尼奥的神色冷下去:“我不可能是不及格,应该是满分。教授,您分明清楚这一点。”
达戈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最终成绩并不仅仅是期末考试的成绩,也综合考量了整个学期的表现,尤其是努力程度。”
他掸掸公文包上不存在的灰,转身迈开步子:“我还有客人。你就别再打成绩的主意了,想开点,不及格就是不及格,有没有什么大不了,下学期重修就是。年轻人,再听听这门课对你没什么坏处。”
安东尼奥没有再跟着往前走。但他的蓝眼睛半眯了一下,冷冷道:“但也没有什么好处。您说呢?”
窗户里的乔伊看见,达戈的脸色骤然变了。
校长重新停下步子,缓缓转过身去,一字一顿,话语里满是辛辣的嘲讽:“既然这么厉害,不如这学校给你,你来教?连实际项目都没做过,以为画几张图就可以做建筑师了?”
“尊敬的高迪先生,我知道你确实有一些聪明的创意。但你这么天才,干嘛不去做伟大的画家、科学家呢?在建筑的领域,没人想看出格的设计。人们想要的是新古典主义那样平衡、完美、高雅精致的典范。”
“听我一句劝,年轻人。你要是还想在这一行干下去,就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建筑学是一门技术,一种服务,不是标新立异的艺术。”
说完,花白头发的校长重新迈步走向办公室。
安东尼奥微微闭了闭眼睛。片刻之后,他忽然轻笑起来:“达戈教授,您对我作品的质疑,就在于实用性,对么?您说我还没做过实际项目。那如果我完成实际项目了呢?”
达戈在办公室的门前停下,深感鸡同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