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地形高处,望着撤退的王师,再看周围的士兵残骸,莫名其妙想了个主意,“得让他看中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拿起了地上大衹人的弓箭,看向叶渔歌。
叶渔歌垂眸看了她半晌,不声不响拿出来一瓶只有自己能解的毒。
然后,一箭,射中了沈景明的右臂,重新趴伏下来。
“呼,还好中了。”
“虽然疏于锻炼,但所幸我是个乾元。”
许乐遥快乐地伸手,想同与自己极具默契的叶渔歌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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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计划太成功了。
亲自设下陷阱,又将落入陷阱的主角拯救。
皇帝果然一改从前的态度,甚至要为许家平反,而这也换取了许乐遥的忠诚,唯有叶渔歌,一如寻常,如旁观者,看着好友走向她该去的辽阔天地,而自己捏着银针,因为清心寡欲,对权力无欲无求,倒是走了医道。
可是好景不长。
沈景明与前朝的公主苏挽秋纠缠不清。
而那苏挽秋又总在许多地方出现疑影。
叶渔歌不知第几次被叫去主帐之后,莫名觉得很烦,给了方子之后,走了出去,遇到在外头等她的许乐遥。
“心情不好?”
她沉默着,过了很久,点了点头。
许乐遥带她去散心,笑眯眯地看着她,“先前许多回,我都以为你要忍不住了,要撂挑子走人了,但总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忍了,为何?”
叶渔歌瞥了她一眼。
良久才答,“你之前陪我。”
游历河山,许乐遥陪她,所以现在对方要施展抱负,她投桃报李相伴。
聪明人之间说话都不必挑明,仅半句,足够好友闻弦歌而知雅意,许乐遥眨了眨眼睛,在那些将士文臣跟前习惯了掩饰的假面里,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朋友之间,哪有这么客气?我看得出来,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不想掺合朝堂之事,趁着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抽身离开,也来得及,只是这一次
,我陪不了你了。”
叶渔歌垂下眼帘,一直不答。
她看得出来,这是天生就适合好友的战场,在朝堂在阴谋里,许乐遥如鱼得水,演得再久一些,就会分不清自己原本想要的事情是什么。
——不过,或许对方的目标早就变了。
于是她又道,“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
许乐遥笑弯了眼,“再早一些吧,我看得出来,我们这位陛下与他的心上人,爱意里掺合政治,情意里又混合了国仇家恨,日后总不会消停的,总有一天,他们会死在对方的手上,你若不想看见那时的烂摊子,就早些走吧。”
那么你呢?
叶渔歌心中冒出了疑问。
却是过了很多很多年,才得到答案。
……
彼时她再度假死,离开了深宫的漩涡,因为她没兴趣在皇帝沈景明的咆哮里,动不动就成为那个“若她死了,朕要你们全部太医陪葬”的角色之一。
皇帝或许知晓她的死有蹊跷,也为此大发雷霆,不过宫里的人捉不住她这行踪诡异的妖道游医。
叶渔歌在南方开了一间医馆。
每当要在一个地方有点好名声,就半夜搬家走人,治病救人,全看心情。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中途大衹战败,再度与大宗签订停战盟约,两国相安无事,而苏挽秋成为六宫之主,听说常常与其他的嫔妃出现争执,传出“善妒”的名声。
第二年春,皇后有孕。
盛夏时,毓庆宫忽然夜半起火,将帝后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烧死在了宫中,举国大恸。
至秋,丞相许乐遥联合其他朝臣,一同推举先前被打入冷宫、却同样有孕的黎妃为太后,群臣与太后一同摄政,只等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成为大宗的下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