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又多问了沈惊澜一句,“昭昭监国,那那些小的呢,也不带上吗?”
沈惊澜对她微微一笑,“平日你不是最喜欢说对他们要公平,大皇姐都在为国操劳,他们若是去享福,岂非对昭儿不公平?姐妹之间,自然得同进退。”
叶浮光被说服了。
她让沈惊澜先坐着,给她添了菜肴,让她先吃,因为事情着实有些突然,所以需要安排前朝和后宫的事情,有些匆忙地先和如意去协调事宜。
看着她被忙碌的事情引去所有注意力,沈惊澜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饮餐前的汤,方才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她想起来自从那些姜家、沈家旁支的小孩进宫之后,叶浮光就以东宫太大、怕沈昭觉得太孤单,就让他们都住到同宫的偏殿里的事情,每次给沈昭送点东西,也同样给其他孩子都匀了一份——
正因如此。
那些不知她心意、还敢这般非议她的畜生,才罪该万死。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让她心软的皇后知道了,免得还要为这些不相干的家伙们劳心劳神,浪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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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永安皇宫的那一日。
南岳侯纵容家中奴才当街纵马伤人、踩死了几个农人的事情被御史台上奏政事堂,同时还揭露出他家中隐田万亩、逃税豢养私兵的故事。
代理监国的沈昭看过御史台的折子,也从暗卫那里得到了同样的情报印证,问过太傅等人之后,发出了“褫夺爵位、查抄一应财产”的一应旨意。
不多时。
宫中的三皇子因为身边奴才照顾不当,误将滚烫的热水饮下,伤了喉舌与声带,传过太医却怕是治不好、大概一辈子都要当哑巴的消息也传到了东宫。
沈昭听着身边宫人传来的消息,垂着眼帘,为沈惊澜和许乐遥的手段感到心悸。
过了好久才道,“既如此,就将他送回家中去,他如今家中遭逢变故,想来亲人会很想要他陪在身边。”
宫人从善如流地应,“是。”
而缓缓行走的君王别架内。
叶浮光还在思考这次去庐山要经过的地方,想着虽然已经让沿途的州县不许接待,但肯定多少都会路过,不如微服私访、悄悄去看看那边田地的状况?
年前才进行税法变革,也不知道这些地方豪强执行力如何。
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沈惊澜就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于是皇后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只帮着上朝了一日,真正该为这些事情操心的是沈惊澜,习惯地对她笑了下,想为自己的走神道歉——
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对方问: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着庐山有什么好吃的。”
“皇叔先前去过,写了本食记,你若是无聊,可以看看。”
“好耶!”
叶浮光高高兴兴地在车马暗格里找出书,准备翻翻看。
沈惊澜忽然抬手碰了下她的鬓发,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松开手让她看上面的一片花瓣,“晨练的时候就见你这儿落了,怎么半日都没发现?”
“……你说的那一片如意帮我摘过了,但是这个又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总不成是刚才出宫的时候,我掀起帘子,那一阵风吹进来的?”
沈惊澜随意将那片花瓣丢了。
取而代之的。
是车厢里腾然舒展、绽开摇曳的山茶花丛,团团簇簇,只拥一人。
“拈花惹草。”她这般评论道。
被冤枉的叶浮光:“?”
她瞪圆了眼睛,“我才没有,我只摘过哪片花你心里最清楚,不许这样污蔑我。”说话时,还作势去揪旁边那信香幻象的叶片。
沈惊澜低笑出声。
她很喜欢听叶浮光每次说爱她、并且只爱她一个人的话。
不论多少次都不会腻。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