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却也只能任他放肆。
单手抵着下颌,明黄色龙袍垂落稍许,露出手腕上那串与威严天子服颇有些不搭、显得小女儿情态的茶花手串,翡翠绿叶同玉白花蕊相衬,她就这般淡淡问道:
“杨御史有何事要奏?”
杨柏拱手,神态不卑不亢,出声道,“而今江山稳固,是为社稷之幸,然帝王需广继嗣,以彰家族繁荣,沈氏皇族自高.祖以来便人丁稀薄,先皇壮年而崩,必当引以为鉴,况且民间有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长长的铺垫,引出的连环屁就一点。
开后宫,早日诞下皇子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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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说出来了!
听着杨柏从直柬、劝谏,到开始引经据典地讽谏的臣子们都在下面垂着脑袋当遮掩,实际上表情已经失去控制。
但凡了解如今这位皇帝与皇后是如何历经磨难、携手至今的人,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吭声,毕竟严格而论,倘若不是皇后在鸢城时力排众议,带领军队找到地下暗河入城相救,恐怕沈氏江山就要断绝在这一代了。
不过这些顾虑于杨柏而言并不存在。
因为他是上一朝的臣子,也是两参两相里唯一屹立在宸极殿的,因为他不曾被牵扯到燕城旧案里,而且现在仍旧掌管御史台,于情于理,沈惊澜都动不得他——
否则就要让臣子们诟病,新皇容不得旧人,并且也容不下言官。
这是当新帝的大忌。
史书上诸多的暴君,有部分就是因为对这些言官不够宽和,就被后世写史的口诛笔伐,抹去功绩、放大帝王本身的言行缺点。
沈惊澜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放屁,看起来脾气很不错,一派气定神闲。
于是其他本来不敢出头的文臣见杨柏如此滔滔不绝,也开始试着加入他的阵营,一时间,整个朝堂都是他们劝皇帝选秀、纳乾元为妃的声音。
许乐遥隔着人群看了眼神色难看的叶渔歌。
又打量着上首的帝王神情。
过
了会儿,她在愈发声势浩大的群臣请命里,叹了一口气,站出来唱反调,“诸位立于此,或为乾元,或为中君,或是并不知晓生产之凶险,即便地坤易孕,生产仍如过鬼门关,乃九死一生之事……”()
现下新帝才立,你们这般目光长远,是要拿现下陛下的性命,去赌沈氏江山的未来吗?还是说——诸位对陛下有所不满,已迫不及待想替江山择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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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帽子扣得,方才还踊跃积极发言的一些臣子瞬间哑火。
他们本能地跪下叩首,朝沈惊澜请罪,只说自己并无不臣之心,对天子忠心耿耿,所谏之事只为江山社稷。
杨柏冷冷地看着她。
片刻后,倏然笑了声,“满朝文武皆知皇后与许侍郎走得近,这顶不忠不义的大帽子扣来,许侍郎究竟是为了龙体与江山社稷着想,还是忧心有新人进了后宫,威胁皇后如今之专宠?”
“身为前朝臣子,竟勾结后宫、有意祸乱宫闱,许乐遥,你是何居心?”
……
宸极殿的唇枪舌剑不出三刻,就传遍了整个永安。
端坐中宫的皇后叶浮光,自然也对此有所耳闻。
彼时她正在跟如意看种在自己殿前的那片山茶花,是专门被宫里擅长园艺的宫人移栽过来的,本来该谢的时节、现在枝头还是绿意盎然,甚至有红的白的圆圆花苞在盎然的绿意间。
只是听闻这花苞早在半旬前就结了,还被叶浮光所说的保温措施护着没让雪打,但如何摇曳,就是没有一朵肯开。
听见消息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浇花的水壶,闻言垂下眼帘,神色并不怎么好看,令她旁边的如意跟着心中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