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难得一怔。
刚喝完那一壶奶茶,准备让宫人换点酒味的沈惊澜闻言掀起眼皮,本来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清明无比的凤眸总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叶渔歌便不太确定地“嗯”了声。
听见她的应答,叶浮光很开心地接,“太好了,我……本宫和你一起去。”
想了想,她转头去看旁边的沈惊澜,顺便往她碗里放了一块刚烫好的牛肉:“妾可以去吗?”
先前的冷冽和帝王威仪都似旁人错觉,沈惊澜神色立即化作春水,唇角也弯了起来,本来是很不情愿叶浮光离开她的,但她很享受心上人这般征求自己意见的模样,便宽宏地应,“嗯。”
“皇后想去哪儿都行,只是带着人,别太晚回宫。”
叶浮光得了她的准允,面上轻松愉快地看回叶渔歌,“那等会儿你帮我看看,要给小许送什么上门礼。”
顺手从宫人那里拿了壶新酒的沈惊澜掀了掀眼皮,“若是挑不出,让郁青带你去内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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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她的话——
本来还在装作认真吃火锅的姜家人,还有真的在认真吃火锅的雍国公都齐齐抬头往这边看,他们当然知道沈惊澜指的是什么,那是皇帝的私库,里面甚至还会留下前朝皇帝的一些珍藏。
因为沈景明,现在当称他景帝了,他的旨意里只留了一些对当时时局必要的叮嘱,所以陪葬选的还是他在为高.祖挑皇陵时顺便也给自己选定的那些,沈惊澜并没有给他风光大葬。
文臣们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她对燕城之战的战败、还有事后清算时皇帝对那些罪臣的掩护耿耿于怀,然而在选谥号时,为沈景明挑这“景”字,又不见沈惊澜有所反对。
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
“致志大图曰景……”居于金銮大殿上的天子低声说了这么句,用旁人都读不懂的目光看了眼远处,而后欣然颔首,“便依众卿所言。”
景字可作很多解释,由义而济曰景,德行可仰曰景……可在沈惊澜那里,她这位二哥却没有这些与这美誉相配的出众品德,算来算去,她姑且愿意赞许沈景明登上皇位后针对自己的筹谋吧。
() 沈景明自己的名字里带景,谥号也是景。
如今有这般下场,再配这结局——在沈惊澜眼中,不失为一种讽刺。
然而她如何想,群臣不得而知,现在在家宴上的臣子们,也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帝后实在有些太亲密,帝王私库,也可让皇后来去自如。
再者,许家就这么得势吗?
他们神色很复杂。
吃了个五分饱、总算有余力去注意这一桌眉眼官司的叶浮光在点头的边缘忽地顿住,“……啊?”
倒是沈惊澜仍旧自如,“倒不是让你为挑礼物殚精竭虑,只是想着那里头有些新鲜玩意,你若有喜欢的,就让郁青搬出来,就当……朕送你的年礼。”
叶浮光:“?”
她想问沈惊澜不是已经在初一的大早让人送了自己好几l箱金子当红包吗?
雍国公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年前相国寺那边送来给他祈福开光的蓝玉珠串,转了几l圈,倏然看向叶渔歌。
叶渔歌接收到他的目光,思索片刻,转头与跟在自己身边的宫人说了句什么,那宫人便小心地从她这边退开。
不一会儿,为叶浮光布菜的如意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她偏了下脑袋,发髻里漂亮的步摇晃了晃,看了眼叶渔歌,又看沈惊澜。
沈惊澜对她很轻地颔首。
她便行礼,退席。
过了会儿,叶渔歌也借故,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
席间莫名只剩下姜家人,雍国公与皇帝。
本来就感觉格格不入的几l位姜家叔伯立刻意识到接下来是自己听不得的高端局,纷纷尿遁,于是不一会儿那袅袅冒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