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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床榻那边传来殷怜的声音,在热情大方地招呼他道:“义父,快过来睡。”
旭沉芳转头一看,见殷怜正在他床上躺得好好的。她还揭开被子一角,拍了拍床榻,示意他快过来。
旭沉芳无奈地走过来,揭了被子躺下。
小东西立马拱窜着过来,在他怀里钻来钻去。
“义父。”小东西唤他。
“嗯。”
“我和弟弟为什么没有义母呀?”
“就像你爹找到你娘,义父要找到一个很爱的人才能成为义母。”
“那为什么义父不去找呢?”
“找不到了。”
殷怜小小的心里觉得没有义母也没什么,反正她也没感受过有义母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听起来,就是感觉义父好孤独。
于是殷怜更靠近他一些,伸着小手够到他后背去,轻轻地拍着顺着,道:“义父别怕,你找不到定是她躲起来了,以后我帮你找。”
旭沉芳怔了怔,而后轻轻笑道:“好。”
***
不光是京城所依傍的河域,其他地方每年这个时节,降雨量增加伴随着寒冬里凝结的冰雪消融,河水水位都呈明显的上涨趋势。
然而今年,上涨得尤为厉害。
各地方城镇,也时时关注着水位的变化。
其中一个名为三口城的地方,离京三百多里,中间间隔了两三座繁华城市;因其恰好落座在三条河流的交叉口而得名。
三口城水路通便,因而货物中转往来很是发达。
只是如今上游的河水汹涌而来,大有滔滔江海翻腾之势,昼夜不息。三口城的码头早已关闭,别说在河面上行驶一艘船了,便是码头港湾里,也一艘都不敢停靠。
三口城修建有坚固的水坝,水坝周边日夜派人巡守着。
衙门师爷已经不止一次向城守谏言,道:“大人,这洪水如猛兽,不知何时便有可能出闸脱困。咱们还是尽快把举城百姓往高处迁移,以防万一啊。”
城守也亲自去堤坝看过两回,任堤坝下的水如何翻滚,堤坝看起来都坚不可摧。何况这堤坝去年才修缮加固过,哪有那么容易破。
这些年来,年年这个时候水位上涨,不也相安无事吗?
真要是举城搬迁至高地,这极耗费人力物力不说,倘若等搬迁以后,河水并未泛滥到城中,那所有人不就白忙活一场吗?到时候他这个城守还有什么威信力可言?
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任城守便是因危言耸听使百姓搬迁不当而下马的。
不光是城守,还有三口城的百姓们,回回预防回回相安无事,他们都愿意相信,三口城的堤坝是牢不可破的。
故师爷屡次向城守进言屡次被拒。
师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在三口城土生土长,他不死心,连夜又来找城守请求搬迁。
城守认为他倚老卖老,已经很是不耐烦。然,城守正叫人把他送出去之时,外面匆匆忙忙地跑回一个衙门的差役,看他狂奔而来被绊了几次的动作,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他还没跑进堂,刚进府衙大门,便失声惊喊道:“不好了!堤坝……堤坝出现裂痕了!”
这话震得城守半晌回不过神。
入夜时,几个负责巡守的衙差,沿着堤坝一路往前巡视。
借着天边渐渐暗淡下来的最后一抹天光,可见河里的水浑浊如泥浆,正不停地往前奔流。河面上卷起涛涛浊浪,拍打在堤坝上,散开一层层白色的浪花。
衙差提着灯笼,走了不多久,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开裂声。
衙差顿时心头一提,循着声音找去,而后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那不断被涛浪冲刷拍打的堤坝某处,出现了一道裂痕,并且正持续扩大。
几人吓得肝胆欲裂,连忙转头就连滚带爬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