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最初烟儿跟着凤梧的时候,凤梧愿他能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所爱;可是后来烟儿跟着孟娬了,她便发现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既希望凤梧九泉之下能够安心,又希望旭公子能够好好的,更希望现在这份平静的幸福不要被打破。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守着,谁也不想去打破吧。
为什么就不能有个折中的办法让大家都过得好呢?
这时,孟娬回过身,朝榻上的旭沉芳望了一眼,好巧不巧地正正看见烟儿正侧耳倾听的光景。
孟娬问烟儿:“他在说什么?”
烟儿忙吸了口气,将心头那股酸涩压下来,若无其事道:“哦,他说得挺含糊,我没听清呢。”
孟娬便撑着膝盖起身,打算进房来听一听。
烟儿忙道:“旭公子现在又没说了。王妃不用看着药吗?”
孟娬道:“崇仪看着。”
她走到离旭沉芳两步开外的床边止步,旭沉芳不知是睡梦中也察觉到她来了还是怎的,忽然睁开了眼睛,与孟娬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眼里有淡淡的血丝,双眼看起来有些红绯,但却像定不了焦似的,片刻又缓缓阖上了。
孟娬见他这副样子,就是气他平时不好生照顾自己,眼下也气不起来了,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旭沉芳动了动喉咙,半晌微微挑唇道:“有点渴,还有点饿。”
孟娬给他倒了一杯水,交给烟儿给他喂下,皱着眉头道:“你莫不是晚上还没吃晚饭?”
旭沉芳没吭声了。
孟娬道:“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迟早被你给气死。”
说着就走到门口,叫来嬷嬷,又吩咐道:“去厨房看看,简单点给他做碗面条来,要清淡的。”
嬷嬷连忙应声去了。
等药炉上的药煎好了,孟娬给滤出来,端到房里给旭沉芳服用。
旭沉芳清醒了一些,也不用烟儿一匙匙喂,自己坐起身,接了药碗,便仰头灌了下去。
这时,嬷嬷也把做好的面条送了过来。
旭沉芳吃面时,孟娬便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把一碗面带汤都喝完了,孟娬垂着眼帘,忽然揉了揉鼻子。
旭沉芳拭了拭嘴角,笑容重回脸上,道:“多谢阿娬表妹的款待。”
孟娬道:“以往都是你在照顾我,还以为你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呢。”
旭沉芳道:“我该走了。”
孟娬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便没拦他,只让崇仪把抓好的几副药交给他,道:“如果你不想我找人过去监督你的话,就必须按时煎来吃。”
旭沉芳道:“好好好,我一定按时吃。”
孟娬把他送到后门,他开门出去时,顿了顿,又回头看着她,笑道:“等事情完了,我再来好好看看我的义子义女。累你耽误了半夜时间,回去睡吧。”
旭沉芳出门登了马车,确实已经是下半夜了。
***
殷珩等人到达朗国国境时,正值头顶烈日炎炎。
他的人先后扮成两批商队,进入朗国金矿所在地的那座城池。
因为是矿地,城里防卫颇为严谨。各地往来的人也众多,比发现矿产前热闹多了。
殷容跟着一路日夜兼程、长途跋涉,到朗国时已经累得够呛。他途中也咬紧牙关不吭声,因为照殷珩的行事作风,也不大会因为他一个人而拖慢行程。
于是殷容一入朗国矿城,就累倒了。
大家在矿城里也是先后分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殷容休息的房间里派了崇孝和两名侍从寸步不离地守着。
到了饭点,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
殷珩亦坐在大堂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崇咸拿了饭菜来,在他身侧旁坐下,一边吃饭一边低声禀道:“这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