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进房换衣裳时,孟娬也跟着在她房间里坐了坐,然后便看见昨天夏氏披着回来的斗篷,道:“一会儿娘要把这斗篷拿去还给他吗?”
夏氏在屏风后面道:“今日还没来得及洗,等明天我洗好烤干了后,再拿去还他吧。”
孟娬一手支着头,一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似笑非笑道:“娘就只披了一小会儿而已,还要帮他洗,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夏氏嗔道:“你这是什么话,人家是一片好意,我总不能敷衍。”
孟娬挑了挑眉,忽而问道:“娘有没有问问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夏氏道:“我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问他娶妻了没啊,现在是不是单身。”
夏氏不知怎么弄的,屏风后面的衣裳窸窸窣窣一番滑落在地上,她连忙弯身去手忙脚乱地捡,又有些懊恼地斥道:“阿娬!”
孟娬掏了掏耳朵,道:“好啦好啦,我就随口说说,不问就不问嘛。”她叹口气,又道,“黎国和殷国隔这么远,要是真有意,我也舍不得啊。”
孟娬觉得,那商侯人才品性都不错,只可惜是个黎国人。而且还是黎国的钦国侯,黎国那么多大家闺秀想必都趋之若鹜,没成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这件事多半是没戏的。
话到这里也就不提了。
膳厅里的菜肴都上得差不多了,孟娬才陪同夏氏一齐过来。
两人相携着,自那灯火朦胧出走来,时不时说着什么,眉目间的神韵有些相似。
商侯抬眼看去,眼神下意识就落在了夏氏身上。
她又恢复了端庄得体、举止温静的形容,让商侯蓦地就想起下午在街上,她慌慌张张地拽着他的袖子就拉他上马车时的场景。
夏氏有点心虚地向商侯行礼道:“今天……又给侯爷添麻烦了。”
商侯道:“一点小事,夫人不必挂怀。”
好在是京兆尹府衙上下没人识得他,才免去了许多麻烦。而他自己显然也没当一回事。
随后大家纷纷入座用膳。
下人送上了酒,自不必说,殷珩得陪商侯共饮。
征战沙场的人,酒量都不会差。商侯虽没明说,但跟殷珩饮酒,让他觉得比先前在宫宴上饮酒要痛快。
大概真是英雄相惜。
两人在场上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但言谈间透着一股随意自在。
夏氏也敬谢商侯,喝了两杯酒。
孟娬还不能沾酒,也就帮他们布菜了。
后殷珩向商侯道:“实不相瞒,今日殷某还有事相请。”
商侯道:“但讲无妨。”
殷珩道:“内子昨日回家后,发现不见了一根簪子,不知商侯可有拾到?”
商侯只当是王妃发簪不宜遗落在别处,道:“我倒没留意,所以不曾见过有簪子。回头我帮忙找找。”
孟娬道:“如此多谢侯爷。”
商侯道:“不知那簪子是何模样?”
孟娬看向夏氏道:“那簪子原先是我外公传给我娘一直戴着的,我娘比我熟悉,娘你形容给侯爷听吧。”
夏氏便认真地形容了一遍,金银色的簪身,繁复的纹路,以及点睛之笔乃是簪头的一簇半开半绽的紫华。
商侯听来,神色有些捉摸不定。毕竟他没亲眼见过,光是听描述,并不十分真切。
另外,孟娬还将她昨晚在使馆里走过的地方都告知给商侯。万一是遗落在进使馆后的路上了呢。
晚膳后,时间不早了,商侯带着阿烁告辞离去。
夏氏让马车载着白天买的东西,送上一程。
到了使馆,满车东西就商侯和阿烁两个双手还拿不过来,后又去别院里叫了几个黎国人,帮忙一起把东西送回到商侯的屋子里。
商侯的屋子最大,在殷国买的特产基本都是堆他屋里。
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