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内堂时,孟娬叫上了烟儿。
烟儿与那侍女依依惜别,满脸笑容道:“我家夫人要去别处逛了,我也得走了,下次我们再一起挑哦。”
两人挥手告别。
烟儿规规矩矩地跟在孟娬身侧,孟娬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聊得挺嗨啊。”
烟儿歪头笑道:“当然,没话也得找话聊啊。”
那名侍女在内堂找了一会儿,才在更衣内室里找到了谢初莺。
当时谢初莺瘫坐在地上,四肢冰冷,久久都回暖不了。
侍女忙过来搀扶,惊道:“小姐怎么了?小姐……”
半晌,谢初莺才道:“扶我起来。”
她穿回了自己的衣裳,理了理仪容,才款款走出去。侍女虽诸多疑惑,可也不敢声张询问。
出了内堂,已不见孟娬她们的人影。
外堂里以及门外的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不绝。
谢初莺没与同行的小姐打招呼,直接登了门前的马车,便回家去。
她坐在马车里,苍白的脸色久久也无法缓和回来。侍女终于忐忑出声问道:“小姐怎么会……”
话还没问完整,谢初莺忽然睁开眼,看着侍女,怒从心来,扬手就用力地扇了侍女一巴掌。
侍女立马颤颤地跪了下去。
以往谢初莺大都在太后宫里陪侍,身边用不着丫头。如今她回来长住在家,家里人见她在太后那里失宠了,也没往她这里派几个得心应手的丫头,却派了些个毫无眼见的蠢笨东西来。
若是换个机灵点的丫头在,她今日也不必受此屈苦。
孟娬三人从成衣铺出来,又在街上闲逛了一阵。
崇仪问道:“夫人相信她说的话吗?”
孟娬道:“她所说的与我所想的倒是相差无几。最后不过是被人借了道顺水推舟罢了。”
崇仪道:“那就把那天晚上参加宫宴的女人列出来一个个筛查,谁想对王妃不利,总能筛得出来。”
孟娬看了看她,道:“你怎知就一定是女人?就算是女人,你怎知就是进宫参加宫宴的,而不是本身就身处后宫的?你又怎知她是单纯地想对我不利,还是想图其他的呢?”
崇仪揪紧了眉头。
孟娬吁道:“所以,这事儿还没法查。”
崇仪道:“那就这么算了?”
孟娬道:“先走着瞧吧,这种事做多了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三人很快被街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给吸引了。东走走西瞧瞧,还被烟儿给拉进了胭脂铺里逛胭脂。
孟娬和崇仪都表示不太感兴趣。不过晃眼一看,那胭脂铺的铺号招牌,上面大咧咧地写着“陈记”二字,咦这不是旭沉芳的铺号吗?
旭沉芳在京城里化名为陈芳。并且之前也听说过他要开胭脂铺啊。
进了铺子,孟娬问了掌柜的,这胭脂铺果然是前不久才新开的。
旭沉芳那厮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不过他也不可能亲自到前堂来接待客人。
孟娬也就没再多问。
这京城里不比以前的地方,以前城里镇上,开铺子的商户无非就是那一些。可在京中,谁又知道这些经商的背后牵扯了些什么人、什么利益。
仅仅明面上的这些掌柜老板,也不过是受人差遣、替人办事的。
孟娬明白旭沉芳的小心谨慎,当然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烟儿去柜面上选胭脂时,孟娬和崇仪就在一旁坐着等。
孟娬看了看这铺子,装潢得体,门面大方,也算这条街上的旺铺。
她虽不知旭沉芳具体走的什么路子,可她向来相信他经商的能力。她就没见过比他更适合当商人的商人。
那货属于一边奸诈着一边又让人觉得他有道义,从不吝啬钱财,善于多方周旋打点,任谁都会喜欢和他这样的人做生意吧。
他的铺子会一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