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着空手套白狼呀。
虚一哪能听不出隐于好听话下的真实主意,冷哼,“算盘倒是精的很,真当咱们寺里无人?”
随着话出,清隽的眉眼已如初春寒峭般冷凝,一双眸子也来得比平时要浅淡无波,却又泛了层幽色波光,暗邃深远的同时,亦透出隐于淡漠心性下,那份别于表面的疏狂一面,让瞧着他的虚河,头疼的想起师傅的叮咛。
他这师弟,可比他还……
虚河忙安抚,“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慧静师叔不会想到吗?况且慧静师叔的性子是不会任这种事发生的,你想想……”
两人边说边走间,不知不觉的到了议事大殿附近,而巧的是,谈论多日无果的议事完散会的众大佬们,亦是在这当口走了出来。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能出现在这儿的大佬,哪一个不是修为高深又眼神好使的老妖怪,登时矜持的点头示意,算是打上了招呼,卖了个好。
于是师兄弟俩,就这么一路点头或依佛礼做揖的,直到视线所及,迎面走来一名体格高大,气场让人难以忽视的佛修,与其身后一名亦步亦趋,身形偏为娇小,扮相尼姑的师太时,虚河那张即便不笑也有笑意的面庞,神色淡了几分。
“来了,祝你好运。”
虚一:“……”说什么呢。
慧静师叔修的是金刚法体,人也相比常人来得高大威猛,站在人群中,完全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师兄弟俩立即上前揖礼,异口同声道:“师叔。”
至于面对妙清师太时,则是挺直了身,各自朝对方点了个头,唤了声‘师太’,算是过了招呼。
以修真辈份而言,两人和妙清师太是同辈,但以修为论,却是对方长辈,可因彼此不是非同门同宗派系弟子,比起前者,后者来得适用,所以师兄弟俩这般,算是给了对方极大的面子。
但这样的给脸,落在妙清师太眼里,可谓打脸了。
虚一是她辛苦怀胎十月后生下来的孩子,即便当年自己因为一己之私抛弃了对方,但在她眼里,儿子就是儿子,就是她做出不可理喻的事,这点还是不会为此有所改变。
因这样的思维存在,根深蒂固,也执拗着,但见亲儿子对自己这么冷淡,妙清师太如何能开心?
乍见时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心头陡升不快。
而这份不快,瞧见对方眉庭开阔,俨然元阳已失时,完全崩不住面上神情,大惊失色急掠过去,就想近看是不是眼花所致。
“孩子你元……”
她的话声,随着慧静抬手布下的禁制消了音,只于里头人得以听见,可就是这般,还是让支楞着耳朵的人,听了一半,怀疑了一半。
在诸多狐疑视线望过来时,虚一已是退了一大步,避开生母遽然伸出来的手,声音不带情感,甚至略显冷淡道:“师太情绪过激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娘说话的?我生下你就是让你这么忤逆的?枉费你跟着慧静学佛,都学到背上,我……”妙清师太张口,便是一股脑儿喷发她的不满,直到一道重咳响起,威压罩顶,整个人如被堵住唇舌口鼻,呼不过气来时,才止住了嘴。
“在你抛弃他那一刻起,你俩母子缘分已尽,何来忤逆之言,别给脸还蹬鼻子不要脸了。”走过来的慧静,一句话说的直白也不客气,声重意沉间,也不忘提醒。
“瞧瞧这儿是什么地方,过了脑子再出口。”
“你……”
不知道是太了解妙清师太为人,抑或纯粹不想惹眼让人看笑话,慧静一道禁声咒下去,又以空间法则术法禁锢了她张牙舞爪的行为,让她表象跟正常人一样,笑意盎然的立在那儿,可实际上,就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能动,及气得哆嗦直震颤的身子。
天地间,瞬间安静。
虚一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熟悉的利害。
这貌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