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多年下来,瑛贵妃觉得,即便自己没有母家支撑,没有那些惊人的才艺,也不输皇后什么,因为在后宫里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尤其是面对那心思各异的奴才们,她自己一点点地摸索出了管理后宅之道。
这一点上,皇后也不如她。
自然这是她除了虚无缥缈的圣宠外,唯一能够傍身的东西,她心里清楚,皇上心里也清楚,所以今天骤然剥夺,几乎是要命的惩罚。
她被清荷扶着,往长福宫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清荷却知道,主子已经难过得要支撑不住了。
“没事的,主子,没事的,和妃那软性子,和面团一样,随您怎么指使。您就当,皇上给您找了两个跑腿的。”
小声的安慰,传入瑛贵妃的耳朵。瑛贵妃看她一眼,同样很小声,“那恪嫔呢,你怎么不说恪嫔?”
清荷道:“恪嫔……恪嫔娘娘只在嫔位,堪堪占了个一宫主位罢了,还不如和妃娘娘呢。而且从前恪嫔跟在慈康皇后身边,总是爱哭,仿佛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瑛贵妃咬牙,“你也讲了,那是‘从前’。如今的恪嫔,已是今非昔比。她恨极了我,一定会一步步蚕食我手上的权力。你还记得吗,那天六宫缟素,她在未央宫外,扒拉着宫墙,那么撕心裂肺的哭,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得有多么深厚的情谊,才能让她这么一个懦弱无用的人,眼下都敢站出来和我唱对台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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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唱她的,还能把长福宫给唱塌了不成?主子,不过是这段时间皇上没来长福宫,您就有些慌了,事实上,这宫里不论什么,长福宫还是头一份儿。而且皇上今天也给足了您面子,想来也就是为了承宁郡主和裴庶妃的事一时生气,过一阵就好了。”
“过一阵,本宫这个年纪了,还能有几个‘过一阵’?”瑛贵妃问。
这话清荷答不上来。在她看来,瑛贵妃的面容,无疑还是年轻姣好的,毕竟在宫中养尊处优,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哪能见到什么格外夸张的衰老痕迹,只有和年轻的妃嫔宫女们比起来,“岁月不饶人”这句话,才会很明显。
可话又说回来,那些年轻的妃嫔们,到了瑛贵妃这个年纪,多半不会有如斯颜色,怎么看,她都不必担心。
拐过一个角,瑛贵妃遥遥看着长福宫,巍峨的宫殿露出一个角,从红墙那探出来一点,像是人生,很难探知全貌,非得走近了,绕着走完了一圈,才知道,究竟会经历什么。
“今日起,本宫要慢慢地放权,让长渊和长泽也更收敛些,别折腾什么有的没的。”瑛贵妃吩咐,“本宫仍旧是贵妃,皇上会念旧情,咱们不能把这旧情,一点一点地给磨完了。”
宫里的这些事,一时虽然传不出去,但时间久了,越来越多的人都会知晓。宛茵过来探望岚意时,就特特地提到了和妃恪嫔被赐予协理六宫之权的事。
岚意也不见多痛快,“父皇是在敲打瑛贵妃,但又舍不得真让她跌下去。说起来她做的那些事,足以让她降位、褫夺封号。”
宛茵这些日子过得挺好,面色红润,脸上的肉都长了一圈儿,这会儿只劝岚意,“可以了,那到底是宠冠六宫十余年的女人,皇上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罚她不是?若真罚了,旁人就该说皇上眼光不好了。”
“道理我都懂。”岚意点点头,“就是这不共戴天之仇,不容易放下。”
宛茵有意让她松快点,说起高兴的事,“还有二十来天就要生了吧?太医怎么说?胎像稳了么?”
岚意笑了笑,“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太医说之前大动肝火眼见着不好,幸而这么多天门都不出,倒是慢慢地养回来些许,只不过到了生产的时候,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