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纪若屏道,“你这样的美人,就该得着夫君的宠爱才是呢。”
金宜言喜不自胜,拿起面前的茶盏,“那妾身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纪若屏饮了口,放下小瓷杯,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点你一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能在二皇兄面前说道说道你的好,却不能硬逼着他喜欢你,你啊,还是得自己多揣摩揣摩他的心思,多多讨他喜欢才是。”
一席话说得金宜言连连点头,纪若屏看她已经被带了进来,便往下续。
“而你自己,本来身份比在场的许多女子都要高,却偏偏成了侧妃,见到了我,见到了恭王妃煜王妃,都要行礼,你得想一想,从前二皇兄为什么喜欢你来着?相貌好性情好是一则,还一则,是你本就身份高贵,依附他不过是锦上添花。咱们女人啊,最忌讳什么,最忌讳的就是让男人觉得咱们没用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金宜言心服口服,“听瑞王妃说的这些,真真是胜读十年书,可我已经嫁人了,又怎么抬举自己的身份?总不见得,去想法子做齐王妃吧?且殿下不常来我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揣摩他的心思。还是要瑞王妃教教我才好。”
纪若屏安然地笑:“你家殿下为什么在奔忙,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见得吧。至于怎么抬举自己的身份……齐王妃是我的嫂子,我当然不会唆使你取而代之。你只需瞧瞧,做妾室,做到哪一步最尊贵,就晓得了。”
看到金宜言一脸茫然,纪若屏摇了摇头,多提点了一句,“怎么三皇兄明明是嫡子,在外人看来,却是二皇兄和四皇兄更尊贵呢?”
金宜言恍然,“你是说,做皇上的宠……”
“谨言呐金侧妃。”纪若屏摆了摆手,“这种话可不能胡乱说,我是最不愿意看到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才过来提点你两句,若是给我家殿下惹来麻烦,就糟糕了。”
金宜言慌忙掩了掩嘴,小声道:“是,妾身一时嘴快,请您继续说下去。”
纪若屏悠悠地看着远处,那里卫长殷正在和清客们喝酒谈天,“我这个夫君啊,一辈子没有插手过旁人的事,因为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惠,这段日子不得不与恭王府走得近了些,但好叫二皇兄知道,咱们对于其他事,还是置身事外的。如今二皇兄是民心所向,更是圣心所向,咱们没道理和齐王府过不去,是不是?”
她再度看向金宜言,“所以今儿我与你多说几句话,也是为了将来,将来你若成了更风光的人,可要照顾我们瑞王府一二。”
金宜言终于明白过来纪若屏的来意,一腔骄傲又被她这三言两语的暗中讨好激了出来,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原来您也有不得已的地方。”
纪若屏颔首,“现在说给你听,你自然就明白了,老实说去了一阵子恭王府,我就明白,恭王府和齐王府煜王府,真是天差地别,什么都不如,且如今皇后娘娘病入膏肓,说句不好听的,倘若哪一日……那这后宫,自然还是瑛贵妃的天下。”
金宜言仰了仰下巴,“这是自然。”
“所以你瞧见了吗,煜王府已经开始着手这样的宴席了,把大家聚在一处吃吃喝喝,说得好听点,是增一增感情,难听点,就是笼络人心。”
纪若屏看着一片闲适,仿佛所有话都是随意说说,“三皇兄不得父皇喜欢这没错,但四皇兄可是最受宠的,往后你本该坐上的位置,指不定就给裴庶妃坐去了。而裴庶妃与三皇嫂终究是亲姐妹,三皇嫂又与四皇嫂交好,横竖都是恭王府得益,可惜了你这样的美人,一辈子比不过旁人。”
金宜言脑中嗡嗡地响,这么深的事,她从来没有想过,还在发愣的时候,纪若屏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你夫君在争什么,你知道的,投他所好,为自己的前程争一把,未来瑞王府,还要您,帮忙照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