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玦便道:“这不公平,我去天香苑后,你嫌我身上有脂粉气儿,都催着我去沐浴,我催催你,怎么就不行?”
“那能一样吗?”岚意嗔怪,“你那是去找别的姑娘,气势上就矮一截儿。说起来,今天大皇兄最后同你是怎么说的?我瞧着他走时,脸上的笑容怪真心的。”
卫长玦笑了笑,“大皇兄说,他将放弃追逐权力,做个闲散王爷,从这天起,他不站在任何人那头,只与皇上一心。”
岚意注意到卫长玦的称呼,心中一动,“大皇兄的意思是,成为皇上的那个人,不论是谁,他都会一心辅佐?”
卫长玦点点头,“这样也好,我虽然需要助力,但更担忧身边的人有异心,大皇兄这样置身事外,比之长珩之流,还能瞧见几分正气。”
接下来七八天,俩人各忙各的,肃贪一事在朝野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卫长玦算不上铁面无私,但暗中已经把调查到的部分实情都递到了乾明宫的桌案上,不少大臣为求自保,都涌到了卫长渊麾下。
卫长渊来者不拒,能搭把手的,都想法子帮忙逃过了这一劫,一时间二皇子声名大振,不少人咒骂卫长玦的同时,都会夸赞几句卫长渊,就连百姓们都知道,卫长玦是个暗戳戳的“小人”,卫长渊则是庇佑天下人的君子。
岚意不忿,“他庇佑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可全是把国库挖空的蛀虫!”
卫长玦反而诸多安抚,“一时的名声不算什么,二皇兄这一次,确实是得了大臣们的拥戴,但毫无疑问,这是一步臭棋,你且看着吧。”
岚意听后,便耐心等待,而第二日要去卫长殷的皇子府中做客,她还得准备好贺礼,以免到时候失了礼数。
正和凝芙商量着送什么好,小彦子快步进来,低着头有些就急切地说:“宫里头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忽然病重,还请殿下和王妃一同进宫去看看。”
从来皇后生病,都没有这样专程来请他们俩人的时候,岚意的心当时就揪了起来,猛然起身,忽然眼前一片花,身子晃了晃,被凝芙一把扶住,才问:“怎么回事?”
小彦子很着急,“奴才也不知道,是宫里菱角姑姑派人来告知的,来人走得也很快,说未央宫里忙乱成一团,缺人手,他得赶紧回去帮忙。”
岚意赶紧往外走,却被卫长玦一把抓住胳膊,他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不大舒服,要不刚才怎么会站不住?”
岚意火急火燎,“现在什么事最要紧你心里没数吗?我这样年轻,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坐太久了又一时情急,站起来猛了,才晕了下。小彦子,快备马车,我们这就入宫。”
一路上,卫长玦都没怎么讲话,反而是岚意不断地打起帘子催促,车夫把鞭子甩起来,又说:“王妃,不是奴才不想快点,这京中路上,实在是人多。”
岚意叹口气,坐回去,时不时就看看一旁的小窗子,喃喃自语,“从没觉得这条路这样长。”
卫长玦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认真道:“岚意,别看了,你总去扒拉那小窗子,我也要心慌。”
岚意努力让自己稳下来,刚要说什么,卫长玦又问:“你当真没有事?现在头还晕不晕?”
岚意连连点头,“我真的没事,长玦,我一定会陪着你的,你放心。”
卫长玦舒了口气。
听到皇后病重的时候,他不过有些紧张,想着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可看到岚意站不住就要晕倒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真正蒸腾起极大的恐慌。
宽厚的手掌把着岚意的肩膀,他说:“老天爷从没有眷顾过我,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没想到根本不是。它给我一点甜头,我就又陷了进去。我不知道母后还能撑多久,但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和我一起撑着。岚意,我知道这很自私,但对于你的事情,我必须自私。”
自己母亲命在旦夕,这件事放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