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每一句都饱含深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话剧的女主角是个很难相处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自己要对她露出那种温柔和蔼的微笑实在有点挑战面部肌肉控制力。
“你要想象她是你疼惜爱护的人。其他的都挺好,就是最后那句‘我永远爱你’感觉不太到位。你再去找个地方练习一下,明天和大家一起排练。”
解散了。
……
冬青树的树脂用完了。
斯内普看着手里已经空了的罐子才想起来,原本昨天是打算去禁林里找一些的,结果因为熬制狼毒/药剂耽误了时间,所以没去成。
罐子里还有一朵白色的不知名小花,是冬青树脂形成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进去被封存至今的。斯内普看着那朵白色的花,忽然想起两年前在禁林里得到这块树脂的场景。
金发的女孩手心里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树脂,洁白的花朵盛开在中央,温柔宁静得像片凝固的雪花,一用力就会碎掉。
这个场景是如此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将手伸到斯内普的面前。手掌摊开的一瞬之间,白花盛开,纯净无暇。
他略微拧着眉头,面无表情地把罐子放回魔药柜子上,离开地窖办公室朝禁林走去。然而等斯内普已经站到那片爬满护树罗锅的冬青树面前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带土鳖或者仙人蛋。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恼火,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不做任何准备的就出来寻找魔药材料了。因为以往几乎都有奥罗拉在,根本用不着他准备什么。
习惯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厌恶的东西,它会在让你在不恰当的时候再花上多一倍的时间。
斯内普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然后朝禁林更深的地方走去。他记得在那条河边经常会有一些土鳖活动,过于潮湿的环境让它们不得不钻出泥土来获取更多的空气。所以河边找到土鳖的几率比森林里其他任何地方都大。
还没走到河边,一个熟悉的清脆细滑女声率先穿破冷凝幽绿的空气来到斯内普面前,低声念叨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话语本身是毫无力量的,让你觉得受伤的无非是说话的那个人。他在你眼里……那即使细丝也成了尖锐的银针……”
“坚强一点,亲爱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除非你让他们伤害……”
斯内普顺着那个声音和潺潺的水流声来到了河边,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根爬满青苔绒毛和伞状菇的粗壮树干,干身斜着,枝繁叶茂,几乎和水面平行,阴影融化在碧绿的河流和苍白水花里。奥罗
拉躺靠在上面,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羊皮纸认真地看着。没穿鞋的脚从打了结的棕褐色裙摆下伸出来浸润在水里,湍急欢乐的水流打着旋儿擦过她纤细白皙的脚踝,鞋子用鞋带系着,和挎包一起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她的长发勾散在树桠间,一缕一缕静默地垂下来,像浅淡的阳光温柔地穿透树荫。
黑色的夜骐和白色的鹰马踩在河里相互踢着水,守在离奥罗拉很近的地方,像两个尽忠职守的骑士。
斯内普注意到她化了妆,艳烈的嘴唇轻声开合,绽放如花,细柔的眼角有淡淡的绯色晕红。
这个妆容让她看起来好像喝了增龄剂一样,一下子长大了十岁,宛如青色苹果吐露出的点点惊艳唇红。
她最后看一遍手里的纸,闭上眼睛,叹息般地说道:“我会永远爱你。”
到底什么才是级长说的深情而哀伤,为什么既然觉得悲伤还是要让女主角去找男主角呢?奥罗拉觉得她理解不了这个角色的想法,而人物最后的这句“我永远爱你”也总是说不出那种感觉。
“我爱你,永远爱你。”她试着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用不同的语气,尽可能地描摹出这位画像教母的心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