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来,手中的匕首也脱手而出,落在霖上。
她竟是不会武功的。
半张脸被鲜血染红,她倒在地上,艰难地回头看过来,目光盯着秋怀槿,恨声:“我的夫君早都死了,我的儿子也死了,都是因为你父,父债子偿,你活该,你……”
她似还要什么,但那一脚已经要了她的命,能够坚持吐着血出这段话来,已经是有毅力了,她的喉中汩汩,后面的话,却再也无法了,睁着双眼,就那样去了。
“娘——娘——”
女童哭声尖利,她之前一直在陪哭,除了附和,全无一话,俨然工具人一样,此刻方才显出几分鲜活来,然而这鲜活也很快中断了。
她扑过去,伏在女人身边儿,哭了两声,回头来看向他们,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目光灼灼:“你去,你一定要去,我娘死了,你过会去的。”
话间,她的手指划过了匕首,那毒顷刻间便有一层灰笼罩在脸上,她瞪着秋怀槿:“你过……会……去……”
这一句话没完,她就往后倒去,软软地倒在了女饶身上。
顷刻间,一大一便是两具尸身了,她们是在用命来逼迫。
女人身下的血迹在扩大,伏倒之处宛若血色的舞台,聚集了所有的高光,无论刚才情势怎样,现在,已经容不得秋怀槿“不”了。
“好,我去。”
秋怀槿叹息,不知怎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脑中想到的是这样的一幕画面,攻城的人驱使着平民百姓在前,守城的人面对那些同胞同族,不开弓,身后一城再难保全,开弓,杀敌之前先杀己方的人。
如果这一波不行,下一波是否会有更多的人被驱赶而来,充当炮灰?
那些鲜血,总能刺了一些饶眼。
看无辜惨死,何尝不是悲剧。
呀,似乎比原主做得更糟糕了呐,起码,原主那时候没有这一遭,是自己太强势了吗?
秋怀槿有些遗憾,轻轻一叹。
姜楠一直沉默,像是背后灵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的神色却很凝重,竟是到了这一步吗?
一般人还真的想不到这样的思路,但事情摆在眼前,也只能一往无前。
镇外十里,一处荒山稍稍遮挡了视线,上头还有一个亭子,十里亭,不知何人所建,风霜侵蚀,已经破了半边儿。
风吹过来,漫的尘土几乎要迷了眼,地上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一眼可见,并无人在。
埋伏若是能够被看见,也就算不上什么埋伏。
秋怀槿不以为意,不快不慢地一步步走过来,宽大的绿色裙摆被风拂动,像是那一抹春日的绿意,缓缓而来。
姜楠依旧是那一身利落的衣裳,黑色居多的色彩更多的时候把他衬托成沉默的影子,从秋怀槿决定要做什么开始,他就没有发表过反对的话,只是陪伴,似默默的温柔,于无声处见真意。
“你不反对我的决定?”
干燥的风吹过来,不太令人喜欢,却也不会恼人,就是那藏在风中的灰尘太多了些,有点儿烦人。
没有面纱,话便要侧着头,避免风沙直接被吹到口中,便是如此,睫毛也要多眨动几下,避免尘埃入眼。
明明是没有任何俏皮的心思,但这般眨着眼侧头问话,灵动狡黠,让人不由得多有绮思。
姜楠却很沉稳,他的白巾已经拉在了鼻上,完全遮住了嘴部,不会有秋怀槿那样的困扰,声音都是一如既往地短而有力:“你有主意,我保护你平安就好。”
似乎,他想要看到秋怀槿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做到何种地步。在此期间,他对自己的定位可能是……侍卫?
看他这么熟练地转变身份角色,秋怀槿不由想,也许之前,在他接下这个任务之前,也有其他的任务是类似于护卫的角色,是秋父身边儿的那些护卫之中的一员吗?
朝廷,江湖,在这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