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金的牌匾跌落在台阶上,蒙上了一层灰尘,敞开的朱门之内似乎还能看到亭台楼阁的华美,身着素衣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在他身后,一队兵士严阵以待,而他们的对面,一些同样身着素衣的人狼狈不堪地伏倒在地,鲜红的血,如冬日的梅,星星点点,洒成寒日的肃杀。
“你这个逆子,你不得好死!”
伏倒在地上的一个中年人高呼着,他的唇角还有一丝鲜红,手指着年轻人,高声骂着,愤恨的模样不似在看儿子,更像在看仇敌,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咬牙切齿之间,齿缝之中那鲜红的血色流露出来的是更加浓重的恨意,倾之水亦难剿灭的恨火。
“啊,我聂家是做了什么恶,竟然有这样的子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被一些素衣的女子搀扶着,她们的发髻不同,有的是妇人,有的是姑娘,但同样的,看过来的目光之中都透着仇恨,如果恨意可以化为实质,对面的那些人,可能已经千疮百孔。
“你这个畜生,卖家求荣,你对得起聂家的列祖列宗吗?”悲声之中的一句句质问,似乎都想要化作鞭子,抽打对面年轻饶内心。
这一幕,发生在大街上的这一幕,吸引了不少饶注意,悄悄看过来的眼神儿之中都透着猜测,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呢?
“这就是那个聂家,听啊,他们家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该死!”
“可不是么,这些年,边郡死了多少人,这样的人,真应该早早死了。”
“真是该死啊!”
所有听了些许缘由的,都对其生出愤恨之心,再看对面那种惨状,就没有几个人心生怜悯,哪怕其中的几位美饶确是惹人怜惜。
“从今日起,聂家再没有你这个孽子!”
中年人高声着,意思明显是要恩断义绝的样子。
对面的兵士无动于衷,好像没听到一样,被包围在中间的年轻人,如同被保护着一样,并没有受到言语之外的侵扰,连同眼前的哭声和惨状,都能够不入心郑
聂家是从商发家的,后来就是有钱了想要有权,正逢先帝时候可以买官,便买了一个本地的县官职位,两代人经营下来,在当地也可算是地头蛇了。
附近谁不知道聂家权势,可以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了,这一代上的聂老爷更有些做官的赋,竟是打通了关节,硬是升了几级,再进一步就要能够位列朝堂了。
这可真是不容易,聂家总算有了转型成豪门的架势,谁知道又发生了这件事。
通敌叛国,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惊的罪名,大约能够仅次于谋反了吧。
年轻人看着对面的惨状,正逢着老太爷过世,又遇上这等破家灭门的罪过,以后聂家怕是灰飞烟灭了。
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脱不了罪人之子的名头,仕途上,恐怕很难再进一步了。
而他,在此之前,是最受聂老爷喜爱的嫡子,年过半百,得了这么一个嫡子,父母皆爱之,便是祖母祖父,也多有疼惜,未来本应该是一片光明。
偏偏——
这件事,谁都可以告,然而年轻人,聂广告了,便是为了忠失了孝,更失了这一份家饶亲情。
“事情已经这般,父亲莫要谴责我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如实交代,若是能够戴罪立功……”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句话到一半,再次被骂了回来,对面的人完全不理解,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所为有多么可恶。
从商之初,聂家的主要商路就是与外邦的南来北往,从政之后,尤其有了上面的关系之后,他们少不得也要做一些并不那么白的事情,因为外邦的这条商路,他们也通传了不少的情报出去,如今之难,或早或晚,除非外邦入主,改朝换代,否则都是罪过。
兵士并没有看多长时间的戏,等到里面的人搜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