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打过一顿。听说是受过大伤。再来咱们这淮南府后,一直身子不好。我得过一些消息,那达努花赤老爷的长子命不久矣,如今选的就是冲喜的新娘子。”张福生闭上眼睛,她不敢想啊。
可她又不能不去想啊。
张福生睁开眼睛,她的眼中有红红的血丝。她说道:“为了讨好达努花赤老爷,你的姐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冲喜。可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冲喜?一旦那一位达怒花赤老爷的儿子死了,你姐姐就活不了。活殉,就是你姐姐的命。你想她去死吗?十二郎。”
陈十二郎只是一个少年郎。
陈十二郎哪听过这样的事情。或者说,见识过死人,在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里。陈十二郎也知道的,贫民生活的难。
可似他这等有家族保护的,好歹还是有好日子过。
可这些不意味着,陈十二郎就想亲姐姐去死。
“我、我……”陈十二郎一直语塞。陈十二郎半天没说其它的话,良久后,他才道:“我听娘的。回陈家堡后,我就跟长辈回禀姐姐落水,没寻得姐姐的尸首。想是姐姐被水鬼捉去了。这是命……”
命吗?张福生在想着事情。
许久后,张福生只得答道:“是啊,是命。就盼着一切能好好儿的。”
等着天亮了。
张福生又催人去寻女儿。
当然,最后肯定是寻不得陈十一娘的。带着这样的结果,张福生一直是神色萎靡,她带着儿子与仆人婆子一起坐船往淮英县。再从淮英县顺小河,再回陈家堡。
一回到陈家堡后。
张福生就得到守门婆子的话,陈大太太寻她。张福生想到前世时,就是这一回相寻。她的女儿被陈大太太安排着一门通向死亡的婚事。
到大房的正厅。
那会陈大太太在与管事嬷嬷谈话。张福生到后,就是恭敬与陈大太太福礼。她在陈家的态度一直就是一个恭敬木讷的形象。
想在陈家生活,张福生从来没有表现自己的心思。毕竟,陈家三个太太里,她的身世是最差的。这也是常被陈二太太抗兑的原由。
长房又分四房人。陈二太太嫁的庶子,可哪怕如今呢。陈二太太的娘家也不弱势。只陈二太太是庶女出身,那没能寻一个更好的亲事。
便是如此,在一杆的妯娌里。陈二太太得在陈大太太、陈四太太跟前赔笑脸。于是,挤兑张福生这一个三弟妹,就成为她人生的乐趣。好歹陈二老爷活的好好的,哪怕给经营家业的陈四老爷打下手。
那好歹还有一个管事的身份。陈二太太就是挤兑一下张福生。张福生能跟谁告状?
张福生除了装哑巴,她只能装哑巴。没人会与她做主的。
陈大太太也罢,陈四太太也罢,那都是面子情。
至多做给族人们看看而矣。小三房想得实惠,其它的几房人哪可能真同意?至于冤枉死的陈三老爷?
人死了,哪还什么恩情与人记得的。
“三弟妹,坐。”陈大太太过了小会子后,似乎才注意到张福生。然后,还是若无其事的才是指着椅子让张福生坐下。
“谢大嫂。”张福生再是福礼,然后,才敢落坐。
“我寻得三弟妹来,也是有一桩喜事要跟三弟妹说。”陈大太太没心思陪这一个木头人的妯娌继续废话。反正在陈大太太眼中,这一个弟妹也是跟着她家吃闲饭的。如果不是陈县令这一位夫君的意思。
陈大太太早想把小三房就是分出去,那是去跟那些旁枝族人一起干活下地。还在这长房里好吃好喝供着?真当公中的花销,那不费银钱吗?
“……”张福生没多话,就是老实的听着。
陈大太太不在意,继续说道:“十一娘长相容貌好,那是一个福相的模样。正巧着,我家老爷给这一个侄女说上一门好亲。那是要嫁进郡城去,给达努花赤老爷家去做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