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你这是做什么?”宋福生的祖母汪氏开口,她是心疼的。瞧着孙儿的额头都磕青了。再是磕下去,那还了得?
白氏这会子也不生气关于儿子是一头倔强的性子。这一说话,就是说得不合心意。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白氏也心疼,跟着劝话,道:“福生,快起来。你这孩子咋就不懂得一家子长辈最心疼不过的就是你这孩子。”
钱氏看着儿媳、孙媳的态度,她当然也懂得这两个妇人的意思。可钱氏看得更明白,曾孙这是磕头吗?这就是要她们这些长辈的心疼。
这当长辈的什么时候扭不过晚辈的?只有心疼的时候。
钱氏叹息一声,说道:“福生,你不必磕了。你要当孝顺的孩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有欢喜。不会真是做恶人。起来吧,既然你爹留下来的话让咱家都赎身,那便是赎身吧。”
钱氏一同意。
汪氏、白氏不乐意。钱氏知道的,一旦赎身那回乡是回钱氏的老家。可汪氏、白氏的一家子亲戚可全在广善伯府里。她们的根基全在这儿,离了伯府她们能靠谁?
就只能靠没成丁的宋福生。
可宋福生眼下的年岁,哪是能撑起门户的。一家子妇人出了府,只有苦头等着吃。在伯府好日子过得多舒坦?
汪氏、白氏脸上全是不同意。
可钱氏应下话,她们二人一时间也不好反驳。到底这话是宋瑞的遗命,死者为大啊。免不得在心里,汪氏、白氏都觉得堵得慌。
儿子不贴心,这是汪氏的想法。
白氏的想法,就是死鬼死了,怎么还折腾自家的亲崽。他就不知道亲崽是给他留香火的。
宋家的一家子人是统一想法。甭管乐意不乐意。至少这立场看着一致了。
于是,这边钱氏托人递了话上去。
伯府的大奶奶得了伯府大爷的话,这边子有点善心的表现。毕竟,宋瑞可是豁出性命的,人殁了,伯府总得有点子赏赐与恩典。这不光做给下面人看,也是平息人心的法子。
大奶奶那儿在午后,在一个春风不错的时间见了宋家的一家子人。
钱氏、汪氏、白氏,这婆媳祖辈三代人都一起来谢了大奶奶的恩典。同时,钱氏最年长,也是说起孙儿宋瑞的遗命。
钱氏跪着,她的儿媳、孙媳也是跟着跪下来。
“奴才们得主子恩典,在府里过的是富足日子。可偏偏宋瑞一个命短的就留下这么一个念想。人死为大,奴才这老婆子厚脸,这才想求着大奶奶开恩。能给奴才一家子人一份恩典。”钱氏来求的就两桩事情。
一桩则是她家孙儿宋瑞的遗命,就是一家子都赎身要回她老家去过日子。往后怕不能侍候主子们,实是他一家子人福薄。
二桩则是宋瑞当年留下来的婚约,他家一家子人若赎身,这婚约也要认的。所以,就想着给樊杏花也是赎身,在宋瑞这百日热孝内,就先让曾孙宋福生和樊杏花成婚。这会子,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大。宋福生十岁,樊杏花十三岁,二人成婚那就是一个名义的。至于圆房,肯定得好几年之后,等宋福生到了年纪才成。
广善伯府的大奶奶出身不凡,亦是广善伯府的祖地,金陵的四大家族出身。广善伯府姓甄,大奶奶姓覃。
甄覃氏这会子若说多在意在这宋家一家子人,那是假的。
整个广善伯府一府的下人那是几百号,这还是府里,不算着庄子上的。可以想像这般大的府中,一个宋家哪算得什么?
若不是宋瑞替甄覃氏的夫君送了性命,这事情她都不会多瞧一眼子。
“既然是宋瑞的遗命,你们一家子人又都是一个意思。伯府念着你们一家子人一直都是忠心的。罢,这两桩事情我应下了。”大奶奶开口,摆摆手道:“不必跪了,你们且起来吧。”
钱氏、汪氏、白氏这时候自然谢了话,一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