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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两刻,更漏一刻也不停息向下落。
海得才已经奉命去二门了,昭德帝和赵檀生老神在在地坐着谈话,看上去神色自然轻松。
只有他...
龚国师感觉如坐针毡。
他要是现在还看不出赵檀生有阴谋,他就是坨屎了!
可他能干啥?
龚国师眼神一抬,示意弟子清虚赶紧跟去一探究竟,谁知清虚连动都还没动,就被赵檀生差遣,“烦劳清虚道长给贫道倒杯水来。”差遣得自自然然,连昭德帝都没觉得有啥不对。
龚国师忍了忍。
酉时一刻,海得才神色微敛回来了,脚下步履匆匆,一进正殿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昭德帝神色一凛,“究竟怎么了!”
海得才头埋在地上,双手撑起身子,声音绷得紧紧的,“果如合真道长所料,申时三刻有一采买的马车从内宫出去,奴才拿着圣旨去搜,在马车上却什么也没搜到...”
龚国师心往下落了落。
他就知道那丫头在故弄玄虚!
他和信昌侯产报信沟通,从来都是用信鸽!为了避皇帝的苗头,他预备等几日再放信鸽去给信昌侯报信的!
什么采买马车..什么申时三刻...他可啥也不知道!
这小丫头进宫才几日?宫里头的道道都还没摸清楚,就想给他下套?她以为海得才能用,能联手?呸!海得才滑得像根泥鳅,怎么可能和一个前途未卜的小道姑绑在一起?
龚国师全身松懈下来,往后一靠,却听海得才战战巍巍道,“可奴才把套马的车辕拆下来却发现辕木上被做了一层夹层,里面夹了本书...”
海得才赶紧将东西从袖口里摸出来,承到昭德帝眼前。
是一本《冲虚经》。
书角微卷,瞧上去不是新的。
昭德帝一把拽了过来,蹙着眉头翻了几页,面带不解地看向檀生。
“福生无量天尊。”龚国师开了口,“皇上虔诚修道,度己度众生,如今连负责采买的宫人都在皇上的影响下将这经书藏在日夜可得的地方潜心修习,皇上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昭德帝听了这话,本该高兴,可见檀生眉头紧蹙,他也做不出高兴的形容来,没接龚国师的话茬,问道,“合真道长可觉不妥?”
檀生没立即回话,伸手拿了那本《冲虚经》,随手翻了翻,停在了其中一页,给书角折了折,又翻到后面几页再折了个小角,如此几个回合,檀生再将这书递给昭德帝,轻声道,“皇上您看,贫道折叠的书页里都有字被打了圆圈,您按照折叠的顺序读出来。”
昭德帝迟疑着接过去,按照檀生的说法看下去,做了记号的书页里还真有字被打了圈!
“他...道...入...宫...”翻了好几页才接着向下读,“帝...信...之....查...底...求...策...”
昭德帝越往下念,眉头蹙得越紧,抬头顺读一编,“他道入宫,帝信之,查底求策。”
龚国师越听心越惊,下意识转身看向清虚。
是你放的吗?
肯定不是啊!
清虚面容慌张,否认之意流露在眼角眉梢。
檀生将茶盏搁在小几上,语气平和地下了结论,“果不出贫道所料,宫里有人向外传递消息。怪不得就算皇上下了封宫的旨意,天象中仍有小星冲撞主星。”
昭德帝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檀生不介意做那浇火的油,她似是没看到昭德帝铁青的脸,自顾自地笑了笑,“抗旨不尊,又向外递信,皇上,此人一无忠君尊上之意,二无令行禁止之举——您下的旨意,在此人眼里就像放了个屁,听了个声响便完了。”
昭德帝一巴掌拍在桌上,“去查!是谁把这书放在车辕里!”
海得才脑袋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