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又大意了起来,你还在家里躺着呢,大早就往外跑。”
谢丽君低着头道:“天还没亮透呢,谁也没这么早吃东西的,都还在睡大觉呢。”她说着,面上有些忐忑,想了想才继续道:“表弟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多心。
梁秀菊就笑着道:“你想哪里去了,他从小就这样,你难倒不知道吗?以前你不在的时候,他也每天早就上山,不拘什么山珍野味的弄点回来,既打了牙祭,又能补贴些家用。”梁秀菊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起先她并没有想着要装疯,只是她发现,她清醒明白、护着许建安的时候,那些人反倒更容易欺负他。
后来她装了几次疯,那些人见了她也怕了,又觉得许建安年纪轻轻的,还有个疯了的老妈要照顾,倒不像从前样爱欺负他了,反倒同情了他几分。
也许人就是这样,你越过的好了,别人就越嫉妒你,越看不得你好;等你过的很惨,惨到他们都觉得看不下去了,也就不再会有人嫉妒你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嫉妒的了……
“舅妈……”见梁秀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谢丽君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但还是开口道:“那你不打算跟表弟说实话吗?他那么担心你,心想着存钱去城里给你看病,要是他知道你没病,他定会很高兴的……”
“我都装了那么些年了,哪能说好就好,再说了……我要忽然就好了,那队里的人不会怀疑吗?总要有个什么由头……”梁秀菊想了想,忽然就笑道:“要不……等将来你和小安成亲了,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高兴,没准就好了。”
谢丽君听了这话,脸颊阵阵的发热,又想起自己如今肚皮上有道疤,给她开刀的大夫说了,三年内都别指望怀孩子,要不然肚子绷开,连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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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菊张罗着谢丽君吃了些粥汤,自己又回屋里躲着,外面的天越发亮了起来,太阳跃出云层,将山间的山岚散去。谢丽君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在院子里打水洗脸,门口有经过的人见了,也都跟她打个招呼。
她从七八岁就来了这许家,在这里长大,从扎着牛角辫的小姑娘出落成大姑娘,虽然因为成分问题和这里的人都算不上亲厚,可对这里的桌椅,草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如今,经过噩梦般的几年,她又回到了这里,心里虽然是害怕的、忐忑的,但是比在陈永发家的时候,实在是轻松了不少。
“哟,是小谢呀,都能起来动动了啊。”
谢丽君正坐在院子里的张春凳上发呆,听见门外的声音,只抬头看了眼,却见是生产队长张国庆来了。谢丽君对张国庆还有些害怕,那时候带队□□许家,每次他都冲在前头,她见到他,脚底就有些打颤,紧张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想逃是来不及的,只能硬着头皮冲他点了点头。那人却比从前看上去和蔼了几分,冲她摆摆手道:“你身体不好,先坐下,我是来找小许的,他在吗?”
张国庆今儿早去了趟牛棚,听晒谷场上的人说了,才知道昨天谢崇去了县医院,这不向导的事情还没落实下来,他只好自己来找许建安了。
张国庆虽然不知道谢崇偷偷的教许建安画图纸,但他知道,他们两个关系肯定不般,臭老九碰上黑五类,混到起也正常,如今政策变了,上头也不搞□□了,他也就睁眼闭眼了。
况且谢崇这几年在他们队里,确实也帮了他们不少忙,队里的水渠、梯田改造、每年雨季的防洪,那都是人家指导的,不得不承认,这念书念多了的人,的确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