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满朝文武,他也只能跟徐太傅吐露几句。
看着徐太傅日益苍老的面容,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他初拜对方为师的岁月。
那时,他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做个盛世明君。
却不知,天不遂人愿。
自他登基后,轩国就一直没太平过。
确切说,轩国本就是踩着前朝残破的脊背上位,一边要收拾前朝留下来的烂摊子,一边又要应对敌国的侵略。
国库不充盈,兵力不足,又时常天灾人祸。
本就十分艰难。
再加上项家这个擎天柱,在短短的十几年间,轰然倒下。
就更艰难。
他日夜都怕,自己会成为亡国之君,愧对先祖。
“皇上要保重龙体。”徐太傅一时摸不清,皇上为何要在他面前示弱,只能谨慎的宽慰道。
这段时间,皇上越来越随性,先是因为一份废弃奏报,就把开国功臣季家革职抄家。
给所有世家都敲响一个警钟。
再因为季家女暴毙,就突然将一个兵部尚书贬官,吓得京都各世家都开始自省。
虽然,他一开始也觉得,罗良策坐这个位置,资历不够。但架不住皇上当初执意而为。
要捧罗良策上位的是皇上;亲手将罗良策贬官的人也是皇上。
他心中暗暗叹气。
皇上年岁越大,性子就越多疑。
越发难猜。
他也不敢触皇上霉头,也知道皇上对贬官的季家,极为关注。就想着转移话题:“皇上,老臣收到季博儒的一封信。”
“那个老迂腐又说什么?”皇上翻了下眼皮,心塞。
他们唐家先祖开国之时,武官以项家为首,文官以季家为首。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眼看着轩国日渐强势。
他满怀信心,想治理出一个盛世天下。
谁知,到他手上没几年。
老季国公因为暗伤影响寿元,早早走了,就留下季博儒这么一个能力平平的儿子,时任吏部尚书十年,碌碌无为。
六年前,老项国公父子两人,又双双战败战死在沙场。
自此之后,他这个皇帝,就当的越来越难。
“皇上,老臣也没有想到,季博儒经历革职抄家,成了伏阳县的县令,终于挺起脊梁做人。”
徐太傅才刚说完,皇上就勾起几分兴致:“哦?”
“回皇上,季博儒给老臣来了一封信,言之凿凿,让老臣善待季家女儿。”徐太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
“若是做不到善待,就让老臣儿子给季家女,写一份放妾书,季家愿意接受女儿归家。”
皇上的眼眸转了转,不敢置信:“接受女儿归家?你确定,这是迂腐的季博儒写的?”
在他还是皇子时,就与季博儒相熟。
最了解季博儒迂腐顽固,又死要面子的做派。
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季博儒能干出来的?
“皇上,老臣确认是季博儒的笔迹。”徐太傅从皇上震惊的眼中,琢磨出皇上几分心思来。
这是对季家还有期待。
“徐太傅,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似笑非笑问了一句,让徐太傅直冒冷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