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不害怕!”
“好样的!”
薛仁贵大喝了一声,赞其勇气。
他勒过马头,返身向着身后的一千唐骑大声道:“我薛仁贵作战,不敢保证兄弟们没有死伤,但我一定是冲在队伍最前面,身先士卒,奋勇杀敌。”
“将军威武!”
战马群中,响起一片喝声。
那是曾跟随薛仁贵在天山作战的老兵。
薛仁贵摘下马槊,高高举起,厉声道:“苏定方大总管,曾在乌海,以一千骑,大破吐蕃副相八万人,我不敢与大总管比,但以千骑破万,自问还办得到。”
狂风卷起军旗,杀气弥漫,白马长嘶。
薛仁贵用力举起长槊,厉喝道:“今日之战,我将做到三件事,斩将、夺旗、凿穿敌阵,请诸位为证。”
“愿随将军破敌!”
“愿随将军破敌!!”
随着喝声,数十人,数百人,乃至全军,都一齐大声唱喝:“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弓上弦,槊在手,全军,随我破敌!”
“喏!”
近千人混而为一的喝声,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
薛仁贵一勒疆绳,雪白的战马人立而起,仰天长嘶。
下一刻,雪白的披风抖得笔直,薛仁贵一马当先,千骑随后,向着烟尘来的方向迎去。
那里,有吐蕃人的一万大军。
这是硬碰硬的较量。
……
悉多于抬头看向天空,一个细小的黑点在天空不住盘旋。
那是一只驯化好的神鹰。
“唐军,就在前方。”
“人数不多。”
他噗的一口,吐出嘴里咬着的草根,回望一眼,跟随自己徐徐向前的吐蕃大军。
似是陷入一瞬间的沉思。
“大将?”
身边的副将论孔热向他道:“打吗?”
“打,为什么不打?”
悉多于大笑起来:“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将那股唐军消灭的吗?咱们拿安西的裴行俭,河西的苏定方没办法,但这些唐人不该来咱们的地盘,光是高原的瘴气,就够他们受的,何况咱们还有别的‘武器’。”
悉多于的声音转向诡谲和阴沉。
“虽然入侵的唐军不多,只有几千人,但咱们吃下这一部,也算是一场小胜,可以拿出去夸耀了……”
这一句,他像是说服自己。
面对唐军,吐蕃人的确需要说服自己。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唐军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力。
松州之战、乌海之战,还有最近从安西四镇到河西走廊的争夺。
吐蕃汇聚数十万大军,如同一柄狂暴的大铁锤砸下来,但唐军的防线硬是稳住不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巨人挥舞着大铁锤砸向铁锭上的鸡蛋,但结果鸡蛋无事,铁锤却破裂了。
吐蕃,极需要一场胜利。
来洗涮之前战败的耻辱。
幸好,唐军的战神苏定方已经老了,而且病重。
这次大战,若苏定方身体允许,他一定会领兵出击。
缩头挨打,这本身就验证了苏定方的身体状态。
只要不是苏定方领兵,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念头,令悉多于坚定了信心。
他也是吐蕃名将,率领数万骑征服过五部天竺。
在吐蕃,仅次于论钦领。
何况为了消灭这伙唐人,二兄论钦领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支持。
“吹号角,击鼓,准备出击。”
悉多于以一种连自己都感到冰冷的语气下令。
随着这声命令,他从怀里取出一副青铜鬼面,戴在脸上。
面具覆上,他的身体一震。
这一刻起,他不是悉多于,而是吐蕃的战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