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取得决定性胜利,然后缴获颇丰。
比如李靖打完东突厥,萧瑀就弹劾他纵兵抢掠,唐军缴获的战利品,光是上交朝廷的就有牲畜几十万头,俘虏人口十来万。
打吐谷浑时,契苾何力和薛万彻又俘获了二十万头牲畜。
打高句丽,李世民迁徙到中原七万多人,又俘虏了五万匹马,五万匹牛,攻下十余座城,城里的财货也扫掠一空。
这样作战,不但没有损耗,唐军反而越战越强。
凡参与作战的将士,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因此人人用命。
但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已经换了新皇李治。
对军人待遇的苛刻,从李治登基真正掌权后便开始了。
只是直到现在,恶果才开始呈现。
想到这里,联想到李勣说的那些话,苏大为不禁在马上叹气。
这种情况,他知道归知道,但却也无法改变。
毕竟,这一切,是皇帝的决定。
苏大为一直认为,一个国家从进取,到收缩,不是一瞬间发生的,都会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便在于上位者的心态。
一但开始打压军人,剥削军人的待遇,降低军人的地位……
这样的军卒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住尊严和战斗力的。
唐军府兵早期上位者的赏罚分明。
到现在的府兵,为了卖命钱,不惜挥刀向那些藩国小民,这其中的差别,令人难过。
是大唐没钱了吗?
李勣方才确实说过,现在的战事,延绵日久,常以年记,比起太宗时,耗损国力太大了。
但这绝不是朝廷克扣军人赏赐的理由。
大唐如今的摊子是大了,人口是更多了。
但大唐也变得更富庶了。
从东至西,往来长安的商旅络绎不绝。
物华天宝,应有尽有。
长安之富庶,为世界之首,东亚之中心。
钱,自然是有的。
但关键是这些钱用在哪里。
今年重新开始修的大明宫,还有重新营建东都洛阳。
又封洛阳为神都。
武则天同时十分崇佛,大兴土木兴建佛寺。
宫中用度越发奢靡。
而且听说李治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太好。
身体越不好,就越崇佛信道。
希望借助佛道两门之法,能延年益寿,使身体强健。
于是帝都崇佛之风,也越发兴盛。
而且李治还给自己上谥号,叫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
唐以前,皇帝一般用谥号称呼。
而自唐以后,皇帝都用庙号称呼。
就是因为李治和武由天,太喜欢给自己加谥号了,加得一长串,称呼时极不方便,最后只能用庙号来称呼了。
想到这里,苏大为也只能在心底说一句:大人,时代变了。
现在站的位置,是历史的转折点。
大唐的极盛,也就这两年了。
打完高句丽,达到历史上唐朝疆域的顶点。
接着与吐蕃开战,打破不败之神话。
成为大唐武德盛极而衰的开始。
苏大为暗自摇头。
这些他只能做为见证者,最多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提拔一些像黑齿常之、娄师德这样的将领。
至于更多的,非是他一人可以改变。
暂时只能如此了。
对了,李勣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还真是想做一个纯臣,希望以后自己能扛起唐军的大旗?
呸,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哪有那么善良。
大唐的武将文臣中,大致有两类人。
一种是擅于谋国,为国家奔走,不惜性命。
比如苏定方。
还有一类,便是如李勣这种老狐狸,擅于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