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叫做扶余台。
在唐军攻破泗沘城后,扶余义慈投降唐军,名义上,一切百济的军事情报机构都不存在了。
实际上,不过是由明转暗。
仍旧处在道琛和鬼室福信的摇控之下。
从冬季一直到开春,苏大为手下的都察寺暗探,与夫余台的人,不知明争暗斗了多少场。
到熊津都督府从熊津城搬到泗沘后,才将其一举压制住。
就算如此,之前暗杀和种种破坏行动就没停过。
苏大为在时,犹可亲自坐镇,稳住大局。
他离开泗沘这几天,则是将都察寺的事交给周良和南九郎。
情报方面可以靠别人。
但是针对百济叛军出动异人发起的刺杀,整个泗沘城,也只有聂苏可以稳住局面。
苏大为从安文生处知道,就这几天,聂苏已经替刘仁愿挡下三次刺杀,两次投毒。
还有一次城内世家的反叛。
若无聂苏这个异人在,许多事的结局将不堪设想。
“阿兄答应你,这次回来,我就陪你,若是再有事出去,就带你一起可好?”
“阿兄说话算话?”
“不骗人。”
“拉勾。”
聂苏忍不住嘴角上翘,伸出小指和苏大为勾起手指拉了拉,这才心满意足。
“阿兄放心的去,泗沘城有我,出不了乱子。”
“那就再辛苦我的小苏一次啦。”
苏大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月色下,聂苏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竟然趁势上前,踮起脚尖,在苏大为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这一口极轻柔,就像是婴儿的吻。
随后,聂苏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扭头逃掉。
苏大为愣在当场。
过了片刻,他才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里,还有聂苏的香气。
方才触碰的酥麻感,还记在皮肤上,记在心里。
一时之间,心竟然乱了。
夜漏更鼓响起。
窗外已是三更天。
天色暗沉。
泗沘城的大门悄然打开。
一彪骑兵,从泗沘城中奔出。
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
这支军马,人数为两千四百人。
乃是由黑齿常之、娄师德、王孝杰这三员折冲府都尉统辖府兵作战。
这一支人马,会沿着从泗沘到周留城最短的距离,直扑周留城。
苏大为却并不在这支人马里。
另有三千唐军,五千新罗兵,乘着熊津江处停泊的大船,向着海港驶去。
在那里,他们会登上海船,从海路前往周留城。
以两城的距离,海船旦夕可至。
海船主舱中,灯火通明。
苏大为为首,左右手边分别是安文生、苏庆节、阿史那道真、崔器、金仁泰,刘仁轨等将领。
“此次作战,我军水陆并进,共同取下周留城。”
苏大为身披明光甲,目光凛然道:“黑齿常之那一路,会追击叛军,抢在叛军之前,到达预设战场。
水师到后,不要急于入战场,先派小船打探消息。
若黑齿常之他们入城了,水师大船再前出。”
苏大为说的这些,信息量极大。
各将都是知兵之人,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黑齿常之的人,很可能会假冒叛军赚开城门。
不过陆上唐军只有两千余人,就算全数入城,只怕也难以控制局面,所以需要大唐水师来配合。
“苏都督,再行数十里,便是白江口了。”
刘仁轨双手扶膝,气度沉凝道:“那边敌人的小船颇多,我们不一定能隐藏住行迹。”
“那就隔远一些停船,今夜风黑浪急,他们想要探明情况,会有一个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