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还有无主的战马,唏咴悲嘶着四处乱跑,被那队新来军队,收拢了大半。
孙元谋的目光从地上扫过,又扫过自己的城卫兵。
这些城卫平时看着还有些胆气。
但此时,一个个都龟缩在道旁,不敢前进一步。
说实话,动手的这伙人,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连孙元谋自己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似乎有些受不了那股粘稠腥臭的血腥味。
这伙新来的,看起来不是善茬,居然能不动声色的干掉这么多人。
孙元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从现场,看出几件事。
首先,这伙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居然在寂北城就动手。
其次,这些人必然是久经战阵的军中好手,说不准还真是扶余丰的人,普通义军,绝对没有这样的杀气。
最后,最让孙元谋感到愤怒的是,自己平日里花了不少钱训练出来的城卫兵,在这伙悍兵面前,一个个吓得跟龟孙子似的,居然不敢向前。
孙元谋对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扶余丰,并无太多敬畏之心。
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百济人中,并无声望。
所以想做待代而沽。
无论是唐军胜利,又或者是沙吒相如的义军,还是扶余丰的复国军,无论是谁都好。
来了他都好好招待,拍着胸脯表示忠心不二。
但心里,他自有主张。
百济现在乱成这样,谁知未来如何。
在乱世之中,还是保全自身为上。
他唯一要投靠的,只有赢家。
只要跟对了人,不但富贵能保全,说不定未来还能更进一步。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元谋内心的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义薄云天,对百济忠心耿耿的模样,也是很辛苦的。
如果是一个正常有血性的将军,见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如此撒野,必然会震怒,甚至做出强烈的报复。
但孙元谋心中虽怒,面子上却仍挤出一丝笑容:“贵军远道而来,怎么一来就这么大的气,沾得一手血,多不吉利。”
一边说着,一边向身边的城卫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几个,还不多谢人家不杀之恩?”
熟悉孙元谋性格的城卫守将,卟嗵一声跪下,向孙元谋重重叩头:“城主,属下,属下有罪。”
其余在场的城兵,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孙元谋眯起眼睛,脸上仍带着笑容:“哦?你何罪之有?”
“属下未能维持好两家使者,以致沙吒相如的使者被丰王子使者斩杀殆尽,属下有罪!”
城卫将领太了解孙元谋的性格了。
其人口蜜腹剑,堪比蝮蛇。
他现在笑容越灿烂,自己就越危险。
只求他看在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网开一面。
“呵呵,你跟了我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如今虽然犯错,但我仍念着你过去的好。”
孙元谋挥了挥手:“就赏他个全尸吧。”
早有城主府的禁卫上来,将城卫将领按住,在对方惨叫声里,一刀袅首。
城卫禁军涌出,将现场的数十名城卫兵,一一压制跪下,排队斩首。
现场,血腥气味越发浓郁了。
孙元谋从袖里掏出丝帕,略有些嫌恶的在鼻尖下擦拭了一下。
丝帕是他昨夜新收入房的一个新罗少女送的。
上面的香味,令他心头的恶感稍微冲淡一些。
做完这一切,孙元谋才不紧不慢的,在城主府禁军的拱卫下,向着前方扶余丰的使者走近。
身为寄北城的城主,孙元谋骑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这马,是高句丽人送的。
孙元谋爱其神骏,欣然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