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征高句丽已经提上日程。
具体的方略,要等陛下进一步的诏令,我等只用奉命行事便好。”
刘伯英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目光又落到苏大为的身上。
而苏大为,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历史上,显庆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李治任命契苾何力为浿江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刘伯英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程名振为镂方道总管,率兵分道进击高句丽。
龙朔元年正月二十二日,又以萧嗣业为夫馀道行军总管,率回纥等诸部兵进军平壤。
五月二日,唐军作战部署发生重大变化,朝廷改命左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为辽东道大总管、苏定方为平壤道大总管、同中书门下三品任雅相为浿江道大总管,统率大军及诸胡兵“水陆分道并进”,以讨伐高句丽。
平壤即高句丽都城。
大唐此番布置,与征百济时所动用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从始至终,在李治眼里,只有高句丽才称得上是大唐的敌人。
百济,只不过是不听话的属国,不遵天可汗之命,所以略施惩戒。
现在,在惩罚过百济后,大唐终于要对高句丽动手了。
李治很急,欲毕其功于一役。
这一次战争,他几乎集齐了大唐现在所有能动用的能将、名将,光是大总管便任命了五位。
征百济时,只任命苏定方一人为神丘道大总管。
这个重视程度,对比十分明显。
正因为李治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高句丽上,百济在大唐军事版图上的地位,就便得有些鸡肋。
既需要借助百济的地利,为征高句丽提供辅助之力。
又不想也不能,投入太多的精力在百济本土上。
是以,李治对百济的配置,就有着他的考量和安排。
此时征高句丽为第一要务,不可能再另任大将,另投入大量军力在百济了。
刘伯英这支万人上下的军马,既是龙朔元年大唐对百济的第一批援军,也可能是最后一批。
自己手里掌握督察寺情报系统,对百济这种战地,行战时管制,足够稳定局面。
李治唯一担心的,就是过度放权后,怕自己的野心如脱疆的野马。
毕竟监察系统一旦松开控制,是每一个为上者所忌讳的。
奇怪,按李治那个步步算计的性子,为何会命自己为代都督?
此时苏大为心中还存着疑惑。
却见刘伯英向着自己道:“苏代都督,我这里,还有一封陛下给你的信。”
说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从身上取出一封被木匣封口,施以朱泥印戳的密匣,将其交到苏大为的手上。
“陛下说了,此信只由你一人看,苏都督可查看印信。”
说这话的时候,刘伯英脸上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一朝天子一朝臣。
像他这种老将,李治会用他,但永远不会像对苏大为这样,引为心腹。
别说刘伯英,就是一旁的刘仁愿同样羡慕。
他的境遇和刘伯英差不多。
看着苏大为验过印信,捏碎泥封,取出里面的密信。
两员老将都自觉的退开一些。
让苏大为独自看皇帝陛下给他的信。
苏大为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由李治亲手写给他的书信,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刘伯英和刘仁愿虽然站远了些,但一直是暗中观察着苏大为脸上的表情。
如果李治是用勉强和亲近的用语,那苏大为的表情一定是十分振奋和鼓舞。
如果李治用的是严厉,命令的语气,苏大为的表情一定是凛然,是谨慎。
可是现在,苏大为的表情却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
而是一种似苦恼,似释然,又像是松一口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