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别说吐蕃,就在大唐,太宗的皇位怎么得来的?
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以下克上。
这话安文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是潜台词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是在千百年后,人性也是如此,水自上往下流。
后世有一个故事,湖南长沙土夫子盗墓,往往是父子一起上阵。
开始是父亲下墓,令儿子在洞外守着放哨。
但后来出过多次事故,一有危险,或者父亲把洞中宝物送出,做儿子的往往抛下父亲独自逃走。
后来改为父亲在洞口放哨,儿子下墓,此后果然大为减少此类事,父子俱得以保全。
保护幼崽是动物天性。
抛下老弱,是动物求生本能,没处说理去。
这一点苏大为早就想到了。
否则他方才大殿中,早已经对禄东赞出手。
如果真那么做,最大的可能是激怒论钦陵,根本达不到目地。
眼前这局,还是个死局。
苏大为长叹一声:“先不想这些,我要找巴颜大师聊聊,你做翻译……算了,他懂唐语,也不用翻译了。”
“阿兄。”
聂苏背着双手,跟在他身边,侧身偏头看向他,噘嘴道:“我不明白,你看我为了阿娘,都可以不怕危险,为何那论钦陵就不能?”
“人和人是不同的……”
苏大为耐心的道:“我就知道有一件事,父亲被贼人抓住,要逼迫儿子交赎金,结果儿子跳河游至对岸,直接报官,令差役去解救老父。”
“啊……那,那他父亲解救出来没有?”
“最后倒是救出来了,可如此举动,实则已经是把老父置于危险之下,谁知道那些贼人会不会挺而走险撕票?呃,就是杀人质。”
苏大为向聂苏问:“如果是你,在我被贼人抓住,逼你交出财物、权力,你是选择交出,还是去报官?”
“以阿兄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坏人抓到。”
聂苏不服气道:“再说谁敢伤害阿兄,我就去揍他,还有猴头,我让猴头咬他!”
骑在聂苏肩膀上的猴头眨了下眼睛,突然挺胸立起,双爪用力拍胸,大表忠心。
苏大为忍住笑意道:“只是打个比方,假如遇到这种事,你如何做?”
“自然是交啊,对我来说,没什么比阿兄更重要的。”聂苏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眼神干净纯粹,没有丝毫犹豫。
苏大为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小妮子已经长高了,快到自己嘴角了。
“所以啊,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至少论钦陵,绝不是。”
一个高明的统率,是绝不能被情绪所左右的。
假如抓到禄东赞,论钦陵到底会做哪种选择?
事情没有真的发生,无法确定,但苏大为倾向于,论钦陵不会理会人质。
再则说,抓禄东赞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当时在大殿中没出手,现在人都走了,再想这些有何用。
他摇了摇头,向着迎面而来的一帮本教僧众点点头,向巴颜大师道:“我有话想与大师谈谈。”
……
巴颜喀拉山神女峰,半山。
依山临时设立的大帐,外面风雪呼啸。
这是雪域特有的气候,哪怕就是入夏了依然是冰天雪地。
只有每年秋季短暂的时间会冰雪融化,气候宜人。
近些年,气候似乎好了不少,温度略有提升。
草原上的放牧和种植收成都提高不少。
只是在这个季节,在高山半山腰上,依旧十分苦寒,考验人的意志。
在帐中的人如此,帐外守候的吐蕃兵更加难捱。
好在都是世代生活在雪域的,对苦寒有着一定的忍受能力。
而且此次军需准备充足,粮食从沿途各部落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