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虽是春季,绝剑山庄依然白茫茫一片,还远未到化雪时候,倒是枝头红梅仍在盛放。
柳随扶着轮椅往院里走,凝香丸仅剩两枚,他也不敢再挥霍,即使有些畏惧光线依然出来了。
轮椅被地上凹坑卡住时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尝试过自由舒展身体有多美妙,再回到这种力不从心状态心理落差太大了。
一双手将轮椅抬了起来,顺势往里面推,柳随回头一看,是顾亦倾。
“原来你在这,我正找你呢。”
“什么事?”
从顾亦倾角度只能看到他露出一截脖颈,他总穿黑色,便衬得本就白肌肤越发白了,不小心擦过红梅枝头,一叶花瓣落在上面,比那雪中红梅还艳。
柳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组织了下措辞:“少庄主对我妹妹怎么看?”
顾亦倾脚步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柳随转头看他,狐疑:“你该不是忘了婚约这回事吧?”
“……记得。”顾亦倾当然记得,顾夫人昨日才与他讨论过此事,当时他回答是——
“如果你对我妹妹有意,我……我不会阻碍你,只要你能对她好,讨得她喜欢,你们在一起我没有意见。”
柳随放下了大舅子身段,原因是前些日子遭遇,让他意识到仅凭他自己,想要护住妹妹并不容易,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而柳晔暂时也不可能迅速长成为能独当一面武林高手,若他还冥顽不灵,妹妹命运不知会走向何方。就拿这次莫名其妙围剿来说,虽然柳随才是被攻击主要对象,但这是书中世界,想来真正目标还是柳晔,柳随只是因为名声差被利用成为靶子。
顾亦倾唇动了动,将没说出来话咽了下去:“你总是这样……”从未将他真正放在眼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什么?”稍纵即逝柳随没听清楚。
“没什么。”
没了?所以答案呢?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柳随发出真诚疑惑,他心里不觉得顾亦倾是会害羞人,原作中某些时候还挺霸道呢。
顾亦倾吸了一口气:“你很希望我娶柳晔吗?”
这个人究竟还记不记得曾经对他说过话。
书中没提幼时经历,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过往,犹豫了一下后选择说实话:“如果非得有个人话,你挺合适。”
纵观目前表现,顾亦倾人品信得过,对很照拂兄妹二人,上回还特意赶到鎏金城救他们,加上有男主buff加成,就算柳随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原作把他和妹妹配一对是有道理。
轮椅停下,顾亦倾放开把手。
“柳公子没有其他事话,我先告辞了。”
顾亦倾走得很快,甚至看不清神情。
柳随目送顾亦倾快步离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说起来顾亦倾除了上回救他,平时对他和柳晔都挺冷淡,柳随后知后觉,顾亦倾可能只是出于责任感和道义来救他们,没准真没什么男女之情……
刚才那不欲多言急着要走样子,他果然还是挺不待见自己吧。
柳随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自己扶着轮椅往回走,路上遇到人想帮他,也被他拒绝了,他想自己静静。被拒绝人目光担忧地看着他消失在崎岖小路上,总觉得柳公子从鎏金城回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
柳随确实不太快乐,可能也是报应,曾经他要什么有什么,天之骄子赞誉环绕,极少体验到挫败滋味,因而眼高于顶,除了自己认同人,向来不屑于多看旁人一眼,大概是伤了太多人心,所以叫他来这地方,体验一下被俯视滋味吧。
不论是最初绝剑山庄还是北镇王府,现在又多了那些还未见他便恶语中伤武林中人。
两月后试剑大会,柳随并不乐观,和绝剑山庄人不一样,外界武林人士更不会在意他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