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她走得慢?再说,推她怎么了?你们以为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家眷吗?你们现在是最低贱的罪奴,要不是皇上开恩,像你们这种通敌叛国的罪人,早就被满门抄斩了,怎么会只罚到罪奴场来为奴?我劝你们清醒一点,早些认清自己的身份!”
车云芷忍不住就要动手,却被爬起来的中年女犯人制止了,她低声劝道:“芷儿,不要,如果我们动手只会让他们抓住把柄给他们杀我们的机会。”
车云芷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有多不利,只得堪堪忍下,她
瞪了官差一眼,松开了鞭子,去看母亲有没有伤到。
却在这时,官差一鞭子抽在了母亲身上,母亲痛得弯下腰去,车云芷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打官差。
云氏强忍着痛意,抓住女儿的手,艰难劝道:“芷儿,忍一时风平浪静,想想你弟弟吧!”
车云芷顿了动作,父亲已死,弟弟下落不明,车家污名加身,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紧紧咬着唇瓣,直到咬出血来,才堪堪将愤怒压下去。
与她同样咬牙忍着的还有潜在暗处的车炎,车炎的手心已经被坚硬的指甲盖戳破,血正从他的指缝流出。
他还是回来晚了,车家被收回勋爵,全族贬为罪奴,发配到了罪奴场。
如果他再快一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看着遭受屈辱的母亲姐姐以及族人,他也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可是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不但不能救出家人,还会把自己的命葬送在这里,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他不怕死,但就这样背负着污名而死,他不甘心。
他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再等等,等天黑了再行动。
夜深人静,罪奴场内一片寂静,一道身影敏捷的躲开守卫的官差,进了罪奴们休息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没有炭盆,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一群女罪奴挤在一起,连睡着了还冷得发抖。
车炎看到这一幕,紧紧握住拳头。
车云芷睡得并不安稳,听到细小的响声立即坐了起来,见到屋中有人就想喊,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止了她的喊声。
“姐姐,是我。”
“小炎?”车云芷不敢相信是弟弟来了。
云氏听到女儿的声音,也醒了过来,“炎儿?炎儿在哪?”
“母亲,炎儿在这里。”车炎快步走过去,抱住了母亲,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母亲,对不起,炎儿回来晚了!”
“炎儿!”云氏的坚强也在看到儿子这一刻崩塌了,她紧紧搂着儿子,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车云芷也一样,抱住弟弟和母亲泪如雨下。
母子三人抱头低声哭了一场,好在其它人白天干活累坏了,没有被吵醒。
陆氏看着儿子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父亲他……”
“没有,父
亲没有,是诬陷,是宁修祁诬陷,他设计引我和父亲出城,然后设了伏击,父亲为了救我,死在了奸人之手!”车炎低声哀泣道。
陆氏按住胸口,“国公爷……”
“父亲!”车云芷也泣不成声。
杀了父亲,又害得车家到如此地步,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报此血仇!
车炎又哭了一会儿,看了眼仍旧睡得沉的族人一眼,急道:“母亲,姐姐,把她们叫醒,炎儿救你们出去!”
“不,炎儿!”云氏抓住他的手,“你快走,别管我们!”
车炎摇头,“母亲,我怎么能丢下你们走?你们在这受苦,你让炎儿怎么能走?”
母亲的手上全是伤口,有的结痂有的还在流血不止,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触目惊心,母亲一生养尊处优,如何能在这样的地方受尽苦楚和屈辱?
“炎儿,你听母亲说,这里戒备森严,凭你一已之力根本没办法将所有人救走,我们的仇人也一定在此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