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充耳不闻,依旧躲在陆哥的影子下昏昏欲睡。很快,影子颜色逐渐加深,顾眠呼吸的空气都夹杂他人吐息的热度,随几分钟过去,顾眠忽地便睁开眼睛,双一推开陆哥的脸,满通红的坐起来,瞪对他淡笑的陆撼城,良久,又垂眸,凑过去额头都落在陆哥的肩头,要抱抱。
陆撼城从善如流地人抱在怀,干脆托屁股就站起来,给放在书桌上,然打开衣柜给人找今天要穿的衣裳。
顾眠身上的睡衣已经洗得很薄了,白色的汗衫柔软至极,落在腰间的褶皱将顾眠纤细的腰杆描绘出盈盈一握的脆弱感。
他看陆哥给自己找衣裳的样子,抿了抿唇,余光温温柔柔落到自己没穿鞋的脚丫子上,晃了晃。
等终于穿戴完毕出门洗漱,顾眠拉了拉陆哥的指头,心脏都烫烫的,在陆哥回头的时候踮脚去亲在陆哥的嘴角,然满脸调皮坏笑地走了出去。
大概就像是顾眠看那网站一样,怪沉迷的,有一就有二,要是跟陆哥单独相处起来,个人就都有些情不自禁,正说话呢,下一秒就能贴一起,就连顾眠重拾起的补课计划,也冯通给踢出了三人小组,变成他跟陆哥人晚上的秘密学习。
因顾眠不常出门,人本身感情就在外人前好到不行,所以哪怕偶尔跟家人一起吃饭,对视的眼神都甜出水来,大家也没发么,直到顾眠那常年在外打工的二叔跟二婶回家办离婚,一大家子在客厅激烈争吵,顾眠的二叔顾爱民发自己侄儿吃完饭擦个嘴都是陆撼城给擦的,愣了一下。
顾眠的二叔很小就跟二婶出去打工了,比顾眠的爸妈都要早,人先在市工地上工,又去了外省在饭店帮厨,进过的厂数不胜数,因为人攒了钱就做生意,每次生意又总赔钱,所以至今事业不上不下,好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坏的时候欠债十几万,不敢回家。
就是这么一个在外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的人,哪怕回家离婚也都是跟老婆商量得明明白白,大家和平离婚,没有任何撕破脸打起来的迹象,哪怕在事业还一塌糊涂,看上去不容乐观,身上也没有半点儿颓废的模样,找顾眠谈话也是让顾眠毫无防备的时候,说是顾眠马上要上中了,给顾眠单独买几身衣裳。
结果顾眠上了二叔的摩托车,人买完衣裳,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找了个小馆子,叔侄个在小包厢坐下来吃饭。
顾眠这一路上机短信没有停过,全是陆哥的,二叔问是谁,顾眠也不会撒谎,脸颊微微发红地说:“陆撼城的,问我们么时候回去,还问我爸妈么时候到家。”
顾二叔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侄子倒了杯白开水,想了想,开口说:“说起来二叔也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上次回来好像还是五年前,那年过年你才这么,过年外那么吵,鞭炮放得劈啪啦,你竟是也不醒,睡得死死的。你妈就守你,也不出去看烟花,你爸更是傻,他喝醉了,兴得直掉眼泪,说又是一年平安年,你也好,家老人也好,都健康呢,别兴。”
顾眠立马没有跟陆哥发短信的心情了,他跟陆哥说在忙便忍不住跟二叔说:“爸爸喝醉好像老喜欢哭。”
顾爱民模样周正,今年三十七,实际看起来要更成熟,鬓角有些许的白发,肖似顾奶奶的眼睛别亮,看人的时候很是有点说不出的气势,哪怕顾爱民在落魄,硬是让人觉得他不会一直这样。
“你爸哈哈,你爸以前不喜欢,小时候你爷爷拿鞋底抽得你爸屁股都烂了,他硬是一声不吭,来有了你,大概当了爸爸,爱你,心就软了,看么都想你,就变成在这样了。”顾二叔笑了笑,给顾眠夹菜。
顾眠眼眶都是一红,么都吃不下,他……有点想念爸爸妈妈了。
顾二叔看了一眼顾眠,伸揉了揉顾眠的脑袋,说:“二叔不是让你过来哭的,吃菜。”
顾眠乖乖点了点头,吃不下去,夹了一根豇豆在嘴嚼,嚼半天也不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