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不堪。
他精神有点恍惚,一时间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和从前的母亲道歉,还是在和现在的母亲道歉。
也许两个都有?
其实他是明白的,自己对母亲的怨怼来得毫无缘由,母亲从未做错过什么。
只是……只是……对那个人的恐惧……
突然涌起的剧烈痛楚强行终止思绪,傅司谨突觉一阵窒息。
他克制不住地大口喘息着,企图汲取一丝半点的新鲜口气,状态很不对劲。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太过愧疚下的失态,只有感知敏锐的箐箐,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阿谨的样子……和抛弃自己的那天好像。
怕傅司谨又丢下自己跑了,箐箐连忙伸着小手将他抱紧,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干嚎。
“呜呜呜……阿谨,阿谨不要丢下箐箐,箐箐会乖乖的,箐箐以后再也不偷吃零食了,也不拿你的书乱画,不拿叔叔的干净衣服擦手手,还拿水木仓故意喷儿子,骂弟弟胖……“
这傻孩子一股脑地将自己干过熊壮伟绩通通都数落一遍,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脸色越来越黑的几人。
就连险些失控的傅司谨,在感受到背后几道渗人的目光时,也不得不被强制性地恢复几分理智。
再不回神,他怕怀里这熊孩子的小屁股不保。
“箐箐还是个孩子。”
“呵……三岁半不小,都学会私底下骂人了。”
敢骂他胖?顾澜冷笑一声。
他腿长腰细,八块腹肌还好端端地趴在腹部呢,哪里胖了?
“她只是贪玩了点。”
“她那时候滋我一脸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傅司慎幽幽道。
他那天新做的发型完全被毁了个彻底。
“小孩子不就容易嘴馋吗?”傅司谨的辩解越来越无力。
“这就是她偷吃的理由?”傅衡冷静反问。
吃多了零食蛀牙或者闹肚子,难受的还不是她自己?
三振出局。
最后傅司谨只能祭出大招:“箐箐还伤着呢,你们真的忍心骂她?打她?”
三人同时看向意识到闯祸了,连忙装出一脸弱小可怜又无辜的箐箐。
好吧,还真不忍心。
“这次就放过你,再有下次……”
威胁地扫了眼箐箐的小手心,箐箐连忙将双手藏在背后,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下次了,弟弟一点都不胖,弟弟最瘦了,比箐箐还瘦。”
“得了吧,全家最胖的就是你。”
翻了个白眼,顾澜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他定的儿童营养餐差不多到了,小家伙遭了这么一番罪,得好好给她补补才行。
所以说,这一个个口是心非地,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箐箐住院的这段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吃饭有人喂,玩耍有人陪,就连一些比较任性的小要求,看在她是伤患的份儿上,也能被尽量满足。
快乐得她都想永远住在医院里不出去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啊,再来一口。”
煲得咸香软烂的虫草花鸡丝粥被喂到箐箐嘴边,她啊呜一口吞下去,小脸颊鼓鼓地。
要说经历过这次磨难,箐箐最大的成长是什么,那绝对是她学会爱惜粮食了。
饥饿的经历太过难受,以至于每次吃饭箐箐都格外珍惜,不再挑三拣四地这也不肯吃,那也不想碰。
吃饱喝足,傅司谨细心地拿着纸巾给她擦嘴,顺口提了一句。
“医术说你明天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箐箐:“……”
愣住。
她突然觉得刚刚吃的饭不香了。
“怎么不高兴?”
如今变得格外关心箐箐的傅司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情绪有些莫名低落。
“出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