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八百比丘尼问她。
堕姬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道:“因为您说起认识那个人的时候, 和鬼舞辻大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堕姬的确不能说是聪明的孩子, 但对别人情绪的基本感知能力还是存在的。鬼舞辻大人说起那个戴花札耳饰的小鬼时, 他的语气根本就是憎恶。
但八百比丘尼大人不一样,她提起花札耳饰最初的主人时, 脸上的神色近乎温柔。
堕姬很少会仔细观察他人的表情变化, 但对于在乎的人自然不同。她甚至已经习惯从八百比丘尼大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寻找那些浅淡的情绪。
她能够察觉出这些其实也令八百比丘尼诧异了一瞬, 相对应的,既然她已经发现了,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啊。”八百比丘尼认可了她的话:“的确是不一样的。”
让鬼舞辻无惨憎恨恐惧着的鬼杀队剑士继国缘一,在八百比丘尼心目中最初的形象, 却只是个令人心生哀怜的孩子。
八百比丘尼依旧记得他那幼小的模样,静静的、呆呆的, 独自一人坐在外廊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的热闹与喧嚣都和他没有任何关联。
和备受重视的兄长不同,那个小小的孩子被父亲安置在了只有三叠大小的房间里, 最常做的事情只是睁着那双大而无神的红色眼睛,哪怕他的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能装进去。
继国缘一……也是生来便与众不同的人。
无法融入人世,也无法正常与人来往,甚至一度被认为耳聋声哑, 可怜可悲。
但这一切,鬼舞辻无惨从不知晓。
因为当继国缘一遇到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天生的斩鬼剑士了。
连鬼舞辻无惨都不知道的事情, 堕姬这种江户时代才被童磨变成鬼的末位上弦更不可能知道。但堕姬能够知道的是, 八百比丘尼大人和鬼舞辻大人的想法几乎没有相同的时候。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好, 他们对这些事的看法从未能发自内心地达成一致。
有时候堕姬也会思考诸如【为何八百比丘尼大人和鬼舞辻大人会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之类的问题,但以她那单纯的思维方式,每次都会陷入无解的怪圈。
这次也一样。
八百比丘尼大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关于鬼舞辻大人所说的、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小鬼的问题,而是对她说,“就像平时那样对待就可以了。”
以往鬼舞辻大人也时常会吩咐堕姬要吃得更多,变成更加强大而又美丽的鬼,杀死更多的柱。堕姬每一次都有按照他说的方向去努力。
所以在听到八百比丘尼说完这话之后,她歪了歪脑袋:“就像平时对待那些【柱】一样吗?”
虽然这次这个小鬼肯定实力不如鬼杀队的【柱】,但既然这是八百比丘尼大人的意思,堕姬自然会听进去。
事实上,她这次来也并非完全为了那个小鬼的信息,能够再次见到八百比丘尼,就算对方直接说什么都不知道,也足以令堕姬高兴许久。
【因为又见到了她。】
单单这点,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
——*——
堕姬其实很想和她多待些时间,哪怕八百比丘尼一句话也不说,堕姬都可以看着她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许久。
但日出的时间,并不会因为堕姬对八百比丘尼所产生的留恋而推迟分秒。
在太阳升起来之前,他们必须赶回花街。
妓夫太郎提醒的时候,堕姬那张漂亮的面孔上满是不愿和遗憾。
“下次也还可以见面的。”八百比丘尼对她说:“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去找你。”
听到这话的堕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喜地拉着她的手确认:“真的吗?”
她兴高采烈地说着那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招待八百比丘尼大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