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好。”
曹芳一激灵,连忙爬起来盘膝端正坐好。
遥襄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明白曹芳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她完全没有心狠手辣的前科呀。
“皇上之所以是皇上。”遥襄勾起唇角,定定地看着不敢与她对视的曹芳,“是因为皇上是先帝的儿子。”
“先帝的妃嫔,皇上看哪个顺眼管哪个叫声娘,无碍。”
曹芳睁大眼睛,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失声道:“儿臣不敢。”
遥襄并不理会,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除此之外......皇上管别人叫娘,就不对了。”
曹芳咬住嘴唇,他掩饰的技巧还非常浅薄,遥襄一眼就看到他脸上的不满,顿时生出些许玩味的想法。看,她不去挑拨别人,自会有人来挑拨她。
“很残忍,是么?”她挑了挑一边的眉梢,极不真诚地感叹道:“可谁让你是皇上呢。”
别忘了,你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当初,可没人逼你。
“人是谁安排进宫的?”遥襄的神情严肃了不少,开始说正事了。
这才是重点,不然她管小皇帝冲谁叫娘,叫到外廷去,自会有人收拾他。
曹芳拧了把鼻涕,眨巴几下眼睛,没有说话。
不说话没关系,遥襄猜也猜得到,“燕王把人送进来的,对吗?”
曹芳瞅瞅生母于氏,点了下脑袋。
“本宫看这里侍奉得人换了大半,也是燕王所为?”
曹芳继续点头。
“这些人,皇上用着还习惯?”
曹芳以为遥襄打算换掉这些宫人,而其中包括自己的娘亲,便顶着心理压力支支吾吾地说:“习、习惯。”
“那就继续用着吧。”
曹芳愣住了。
遥襄视线一转,落到曹芳生母的身上,“你......姓什么?”
“奴婢姓于。”声调充满了彷徨。
遥襄语气放温和了一些,“你是皇上的生母,不要自称奴婢。”
于氏浑身一震,再开口,言语中透着激动之情,“是,太后娘娘,妾姓于。”
遥襄满意地点点头,对亲随吩咐道:“送于氏出宫。”
顿了顿,又招手叫亲随附耳过来,“交由昌陵乡侯好生安顿。”
此言一出,曹芳猛地抬起头,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
于氏心中不舍,可也觉得这样离宫比片刻前想象中的要体面千倍,于是便三步一回头地跟着侍官去了。
在遥襄的注视下,曹芳想哭又不敢哭,遥襄的眼神并不冷漠,也不讥诮,反倒有一种浓浓的怜悯的味道。
“皇上,你爱于氏,可以给她封赏,让她有更好的生活。”
“你想念于氏,应该堂堂正正地召见她。”遥襄把堂堂正正四个字说得很慢很清晰,“让她得到你的尊重,而不是以奴婢的身份陪你玩乐。”
这些才是遥襄发自内心相对曹芳说得话,至于曹芳能不能明白,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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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曹芳没能明白,亦或是在遥襄离宫征战的这段时间里,夏侯玄也放弃了监管的情况下,曹芳的思维里另一个人已经稳稳地站住了上风。
那天早朝,曹宇对她发难,斥她把持朝政只手遮天,最大的一条罪名就是对皇上不敬。
曹宇的责难,得到了曹芳紧张的应和。
对此,遥襄的心态非常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冷淡。她对曹芳的善意,仅仅源于他是个孤立无援的孩子,与他是曹叡的养子还是当今天子没有半文钱关系。养不熟就养不熟,反正她也没用心。
帷幔后,遥襄倚着凭几半卧,闭眼用很庄重的语气向曹芳请罪,实际上面无表情。然后将于氏之事说与百官听。
“......本宫既然听见了,冒着被皇上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