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时有些卡壳,他看着南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乔原出来打圆场,“我们几个都看到了,用脚指头都能确定。南哥,不信你再去确认一下,真的是水泥,一眼就看出来了。”
南泽没说话,直接往门的方向走过去。
他刚迈出去两步,脚下一顿,想到要叫上陶心远一起。
但还没回头,陶心远就跟了上来,不声不响地黏在南泽左手旁。
南泽偏过头看他,正要说话,却猝不及防地被人“嘘”了一声。
陶心远食指竖在唇前,眉心微蹙,煞有介事地说:“你不要说话。”
南泽勾了下唇角,从善如流地抿住了嘴巴。
陶心远又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在小镇招待所那晚不?”
南泽当时反问其他人时,想到的就是招待所那扇以假乱真的门。
陶心远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猜中他的想法,但仅限于游戏里的线索。
提到其他的感情,他们之间的默契就没了信号。
南泽挑眉,突然不着急往门边走了,反而站定下来,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陶心远。
陶心远说:“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不过是物体呈现在视网膜上的像而已,有些东西是不能光凭眼睛去看的。”
陶心远说得头头是道,南泽却笑了一下。
南泽低声问:“那用什么?”
陶心远一本正经伸出手,在南泽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用手啊。”他说,“我们当时发现招待所门上贴着贴纸,也是摸出来的。”
陶心远说着打开门,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所谓的“水泥墙”。
南泽轻咳一声,却说:“这里就是出口,机关一定在这堵墙里。”
陶心远停下手,皱起眉,看了一眼南泽的喉结,觉得南泽说得太多了。
他其实很好奇南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这么笃定,但又担心着南泽的嗓子,于是有些犹豫。
他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不说话了,行吗?!”
陶心远在南泽面前难得这么强硬,尾音微微扬起,比起严厉似乎撒娇的意味更重一些。
南泽愣了一秒,看向陶心远。
实际上嗓子的干痒难受完全在南泽的承受范围内,甚至可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这种痛感连普通孩子都可以忍受。
但关切像37度的潮水,无声又温柔地渗入每一寸空隙,明知会被淹没,却又毫无防备地舒展身体,甘之如饴。
南泽拒绝不了陶心远的关切,说实话,他有些享受。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陶心远,没有说话。
陶心远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
他踌躇着把手伸到南泽面前,又说:“你别说话了,可以写在我的手上,行吗?”
两句话的结尾同样都是“行吗”,但语气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陶心远说得很慢,舌尖抵着下牙内侧,从齿缝间挤出来一个“行”字,然后抬眼望着南泽的表情,抿了很久的唇,才终于“啵”的一声放开,把那个“吗”字吐了出来。
南泽垂下眼,看着他的手心,即使低着头,笑意也明显漏了出来。
南泽不再逗他,食指指尖点在他的手心,轻轻往下滑,行云流水地写了一个字。
——“好。”
陶心远笑起来,圆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他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双手并拢,让“黑板”地面积扩大一倍。
他又问:“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南泽写:“书。”
“书?”陶心远惊讶,“我刚才看的那本书吗?就是放在朗妈桌子上,我们找到密码‘1944’的那本?”
南泽这次更加省事儿,直接在陶心远手心言简意赅地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