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青年似乎不怎么在意,只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闷不吭声。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非常专注的盯着手中的酒杯看,他的眼睛是西方人非常常见的灰蓝色,似乎还隐隐透着翠绿色。
庄颜眸色淡淡的环视一周,似乎只有沙发是干净的,其他地方多少落着灰尘。
贝尔为什么不把房间打扫一下呢?
修长的指尖划过桌子,
手指上立刻积了一层灰。
很快,
贝尔提着药箱出来了,他把药箱摆在桌子上,拿出白色的绷带和酒精来,摆在她面前。
这些东西看起来有些老旧,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一双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似乎有些愧疚:
“客人,不好意思,我的妈妈去世后,就从来没有人在公馆受伤过,所以公馆里没有特别准备的消毒水,非常抱歉。”
“没关系,这不怪你。”
庄颜看了眼酒精的年份,果断的把它放回到桌子上去了,然后抖了抖纱布,把手给缠了起来。
一旁的青年突然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薄唇微抿,蓦的笑了:
“坚强的女人,手被砍成这样还能不晕过去,佩服。”
他开口说话时,
庄颜因为本身就精通英文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而郑洋却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竟然还自带翻译。
“及时止血,又没有失血过多,怎么可能会晕过去。”
庄颜艰难的摊开手心,被裹成猪蹄儿的手只要是稍微一动,就一阵阵锥心般的疼痛。
她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唏嘘,看来回去以后,她说不定能得个霸气的外号了。
断指医生怎么样?
郑洋看了眼桌上的水果沙拉,冲贝尔喊:“还有没有红酒?”
贝尔握着拳头点点头,蹭蹭蹭跑到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1962年份的红酒。
庄颜看着郑洋熟练的开红酒,把瓶塞往沙发底下一扔,有些不满,又不解的皱了皱眉,她想不通这种时候,对方怎么能喝得下酒去:“郑洋,你干什么?”
一旁的青年随意的说道:“这没什么,让他喝,只要没到12点,就不会有危险。”
庄颜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复古式大钟,还有十分钟就12点了。
她的脸背着火炉的火光,虚幻而苍白。
郑洋晃了晃红酒,深深的望着她,嗓音稚嫩又深沉:“你误会了,我可没要喝酒,我就是想看看。”
贝尔扯了扯裙摆,默默的盯着他,澄澈的眼睛闪过一丝埋怨:“……”
“嘿。”
郑洋拍了拍他的头顶。
贝尔五官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愤怒的神色。
他本就肤色白皙,尤其那一双眼睛精致夺目,像古典画中走出来的公主。
如果他是女孩,
郑洋此刻估计已经飘了。
庄颜看着他有些僵硬的手,嗤笑一声。
呵,
男人。
贝尔愤愤的夺走了郑洋手中的红酒,弯腰够出瓶塞后,再度封上红酒,蹭蹭蹭跑回厨房把红酒放入冷藏的柜子里。
他回到火炉边,一双精致深邃的眉眼看着郑洋,郑重的说道:
“客人,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我知道错了。”
郑洋敷衍的说了一句,他的表情上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贝尔接着说:“客人,你在敷衍我。”
郑洋瞥了一眼矮小的贝尔,说道:“我没有。”
火炉里的烛光在摇曳着,墙壁上巨大的黑色影子也跟着摇晃。
贝尔沉默了,
半响后,
他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捏着裙摆:“快到12点了,客人,请跟我来。”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