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下, 那仿佛凝聚在天空中的千斤顶似落下,乃至隐藏在暗处的众多人,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顿。燕嘉音在这瞬间彻底后悔自己将此人带到燕家的举动, 比起会泄露身份,和林寻在一起恐才有性命之忧。
“家主。”徐伯在一旁淡淡开口,“这种小事交给我去处理就好。”
年轻人难免有傲性,但纵少年天赋如何,在燕家也是行不通的。
长发男子微微抬手,徐伯后退一步, 明白这是不让自己插手的意思。
“你母亲最喜欢的链子,你不该如此任性赠予他人。”
燕嘉音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寻挑眉笑了下,觉得挺有意思, 照此说法, 链子只有一条, 却没有给燕景林。
“既然来了,便要遵照这里的规矩。”长发男子一句话,让燕嘉音大惊失色,来得时候他做好了很坏的设想, 没想到林寻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准入。
长发男子看着林寻:“规矩下,能不能活下去是你自己的事情。”
林寻直视他的容颜。
美如妖, 如观泼墨山水画, 单凭皮囊, 长发男子也担得起‘芳菲’二字。
“父亲, ”燕嘉音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林寻,示意他的目光别太肆意,道:“母亲她……”
“她在休息,不方便被打扰。”
燕嘉音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徐叔,带二少爷去治伤。”
徐伯走到燕嘉音面前,“这伤势耽误不得,您还是先随我去看医生。”
林寻跟着燕嘉音来到燕家,此刻燕嘉音离开,他自是跟了上去,和长发男子擦肩而过时,后者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扫过他的脖颈,有一刹那,林寻感到很淡的杀意,那发丝仿佛化作绳索,要将他绞杀。
这忽然刮起的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徐伯看了眼门前灯匣中忽明忽暗的火苗,道:“应该有雨,我们快些走。”
燕嘉音的白色长裙和黑长发同时被吹得凌乱,整理头发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厚重的云层后暗藏着一抹淡淡血红的霞光。
“要变天了。”淡淡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燕嘉音一惊,目光倏然看向林寻。
“再不走,就真要淋雨了。”林寻好心提醒他。
燕嘉音只觉自己思虑过甚,压下异样的想法。
沧洱岛的天气向来善变,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有可能狂风乱作,地面的尘土被风吹得扬起,三人是逆风而走,燕嘉音以手覆面,挡住风沙,林寻索性负手倒着走。自始至终,就徐伯走得一脸平静,风沙竟不曾近身。
“我的少爷,”一道痞气的声音传过来,“都伤成这副鬼样子,不捂着伤口止血,你遮什么脸?”
燕嘉音嘴里不知说了什么,声音从指缝流出,就被风打散,不过听语气,肯定在骂人。
林寻转过身,屋檐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很没形象地站着,半个身子重量全压在靠着的门上,风稍微小些,燕嘉音移开手,一开口,就飙出了一长串脏话,和他文艺的外表完全不符。
“呦,嘴没伤着啊,”穿白大褂的男人伸了个懒腰,“本想着给你缝几针。”
“万青”,打断二人间说话的是徐伯,“少爷受了重伤,少说些风凉话。”
被叫做万青的男子点头:“了解,我这就叫人用担架把他抬进去。”
“滚。”燕嘉音已经自己上了台阶,推了他一把,自己走了进去。
万青嘴角邪气的笑容在他走进去后反倒更夸张了,望着林寻,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就是你让他受伤的。”
林寻祸水东引,笑道:“我是光明正大的,总比躲在暗处泼脏水的好。”
天已经亮了,丧魂狱的事情必然已经暴露,这笔账最后该是记在燕嘉音身上。
他随意一句话,徐伯便皱了下眉,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