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瑶堵着气,不愿跟绝傲雪多说。
进了内院探望苏夫人,然后和齐祖辞行。
苏夫人被齐镜伤得够深,齐祖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让她安心。苏夫人心也不是石头铸的,唇瓣微张,第一次叫了声‘阿祖’。
然后拉起被子沉沉睡去,没有再松开齐祖的手。
齐祖鼻头一酸。
合上门,齐祖沉思片刻道,“风车我一定要救。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说服南方主位,我去北方主位那边。我们在正法竹林汇合。”
“北方主位星涌的独生子死在风车手里,你能怎么做?”金元瑶十分忧心。
“我有我的方法。”齐祖不容拒绝道。去了一趟书房,出来时手里拿着路线图,“这份路线图能指引你去南方主位统辖区域。两日后是统辖区域的祭祀典礼,风车会游街以慰前任南方主位在天之灵。这也许是我们与风车的最近距离,要好好把握。”
齐祖语气凝重了几分,“还有,遮行云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是四方主位中最得悦叛道信任的人,望你珍重。”
金元瑶把图纸揣进怀里,“嗯,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我们正法竹林再会。”
“好。”齐祖恭敬行了个礼,犹豫道,“齐镜的事儿,抱歉。”
金元瑶走出很远,闻言摆了摆手,化成一缕青烟离开。声音飘散在空气里。
“他做的事儿,你道什么歉。你是你,他是他。即便是亲父子,也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
齐祖愣了一下,猛地抬头。
从他认祖归宗那天起,父亲就不断地在耳边说,‘你是长子,要顾好母亲、弟弟’,‘齐宗就交给你了,齐宗未来在你手里’,‘即便自尽,也不可让污点惹上齐宗’......
齐镜叛逆不服管教、苏夫人心性贪婪宠溺儿子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齐宗上下对他这个妓女之子压在头顶一直颇有微词他,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只能选择性忽视。
他一直努力当好继子、兄长、宗主,再苦再累也打碎牙齿和血吞。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样了,接下来漫长的人生也是这样无趣、无理取闹地过下去。
这条未行之路,他将一直负载着齐宗上下继续前行。
直到他死,将这负载甩给下一任齐宗宗主,那时方得解脱。
今天突然有一个人对他说,‘你是你,你只是你,和其它人都没关系’。
那一瞬间,齐祖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载没了,整个人无比轻松。
天高且蓝,地平且长,他不过是沧海一粟、尘世一人,何其洒脱。
齐祖勾唇笑了。
先是浅浅的胸膛起伏震动,然后是放声大笑。
如果金元瑶在,一定会看直了眼。
古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的人居然有一天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孩子。
绝傲雪坐在城门口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等金元瑶,胳膊撑在膝盖上、手掌支着下巴,双目放空看着远处。
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金元瑶狐疑不已,边说边顺着他的视线走,“你看什么呢?连我到身边都不知道。”
“嗯?回来了。”绝傲雪看了她一眼,视线又慢悠悠移了回去。
城中最高处,苏锦绣嘴巴一开一合正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真切。落日余晖为他轮廓镀了一层金边,面处阴影地、看不真切。
“看苏锦绣唱大戏,把他做的那些事儿有一笔算一笔全推到齐宗头上。太阳落山之时,居民就会发现所谓的诅咒其实是术法。居民是水,齐宗做舟,洪流覆舟,此势难挡。齐祖纵有通天之力,也难力挽狂澜。”根据蛛丝马迹推算结果,对绝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