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怜我右手虚拢,指尖上挂的麻绳掉着两坛酒壶。黑色红布扎口的酒壶在宽大的衣袖间非常突兀。
好浓重的酒气。
靠近君怜我的几人纷纷单手掩着鼻子。
红梅傲雪无人不知,澄江一道每年初雪,连澄都会折梅煮酒雕骰子。君怜我厌恶连澄,于是谁都不准在他面前饮酒。
前几年蓝鹤百岁寿辰,蓝逸喝了一杯转头就去跟君怜我讲话,君怜我当场掀了桌子。
“他今日怎么了,自不但喝上了,还喝的一身酒气。”
“今日?呵,辅事考核那天就喝上了。我那天就在他身边。醉醺醺地还能得小组第一名,不知道是侮辱红梅傲雪还是侮辱我们。”
君怜我面色潮红却眼神清澈。眸子一眯,眼中闪过寒光。指尖绷紧,一只酒壶直直地朝金元瑶砸过去。
金元瑶擦君怜我的房门已经擦到尾声,还差一点儿就完事儿。
主要是知恩图报。
仔细看了别晓儒带回来的阵法图,比想象中复杂得多。那天的困阵若不是君怜我替她挡了,她至少三天下不了床。
为了不使双方太过尴尬,说辞金元瑶都想好了,‘不用太过感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哪知道脑袋后一凉,酒壶“嗖”地直直砸到后脑勺。
酒壶碎裂成亮晶晶的片,酒水洒在空中成雾状水花。
“啊!!”
颈项不由自主朝前倾,下巴扬起,金元瑶捂着脑袋痛呼出声。
“谁打我?!”金元瑶怒气冲冲转头,吓了一跳,随即咬牙切齿,“君怜我!我好心好意给你擦房门,你却出手打我。你最好给我个说法。”
君怜我手早按上背后的长剑,一听这话,抽出来的一掌长、闪着冷光的寒剑又给按了回去。
整个人有些受宠若惊,看看房间门又看看金元瑶,“不是你泼的?你还帮我擦门?”
他不相信,但这又是事实。君怜我整张脸由于太过冲击已经拧巴成了抹布。
很快接受现实,君怜我的脸又是一个清纯君子。颔首行礼,后退两步,转身就走,“那没事了,请你继续,我不打扰你。”
“站住,回来!”金元瑶已经气得头发都要着火了,半条床单甩到君怜我身上。对方十分慌张,又红又酸的床单挂在半个脑袋上,双手捧着,有些手足无措。
只能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好的。”
金元瑶正要破口大骂,“嘶呼”痛嚎声先出口。她不得不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平复,恨恨地蹬一脚酒壶碎片。
好疼啊。
真的疼死了。
好像揉到圆鼓鼓的东西了,是肿了吧绝对是肿了。
本来就有伤口,这要是进了酒非得蛰死不可。一想那滋味儿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掀翻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酒。
金元瑶嗅了嗅,是水,还带着点儿泥土和鱼腥味儿。
看君怜我的目光不免带了几分鄙夷,“你还有喝鱼游泳水的癖好?”然后一点点移到他手中另一个酒壶上。
“乱说打你啊。”君怜我瞪了过来,十分凶恶。
金元瑶趁其不备脚踩风行阵一溜烟儿与君怜我擦肩而过跑出十米远,手中抻着麻绳甩来甩去。
好快!
君怜我猛地发现腰上酒壶被拿走了,“还我!”
“这个要还是鱼的游泳水,你就无话可说了。”金元瑶拔开塞子,里面一条橙尾小鱼苗啪嗒啪嗒拍水拍得正欢畅。
君怜我上前一把抢走。
金元瑶顿住,抬起头道,“真小气,你要赔一条鱼给觅丹华好歹抓条差不多大小的吧。”
“觅丹华喜欢小的。”
金元瑶没想到君怜我能回话,愣怔一瞬,回想那条宛如泡过头的茶叶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