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闻言一怔,直觉不可能。
前世元嘉帝在北地秋狩时遇刺不幸驾崩,赵贵妃可是在替他守完七七之后,就自缢追随他而去了。
而且赵贵妃独得圣宠,享尽尊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自断前路?
当初先帝御驾亲征瓦剌却不幸被俘,肃王趁机谋逆篡位,时身为东宫太子的元嘉帝自然就成了肃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
是打小伺候元嘉帝的赵珍儿想尽法子逃了出去,苦求赵太后垂怜,由赵太后出面,这才勉强保下了元嘉帝,以及他东宫太子的名头。
然而在东宫的日子,因为肃王的刻意打压为难,元嘉帝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身边的人更是见风使舵,纷纷投向了肃王,帮着肃王一起磋磨他。
也是赵珍儿毅然决然地陪在他身边,以娇弱的身躯,替他挡住那些刁奴的为难,一直坚持到先帝从瓦剌顺逃出,率兵夺回了帝位。
所以元嘉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册封赵珍儿为贵妃,甚至昭告天下说:“无贵妃则无朕之今日!”
要不是赵贵妃出身太低,而且年纪比元嘉帝大了近十岁,说不得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册封她为皇后。
如此深情厚谊、恩宠无双,赵贵妃为什么要做下这等蠢事?
她要是想刺杀元嘉帝,那当初又何必费尽心思地救他、陪伴他?
韩彦摇摇头,沉吟道:“我觉得赵贵妃未必知道此事。”
话一落音,镇国公就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难以理解。
韩彦知道镇国公的心思,苦笑叹道:“我自然是恨赵贵妃的,也想要她给长姐偿命……
“可是,我并不想用借机陷害这种法子。先不管圣上会不会为了维护赵贵妃而彻查到底,单说这样做了,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赵贵妃多行不义,要想让她付出代价,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历数她的罪名,以法严惩。不必如此脏了自己的手!”
镇国公闻言十分动容,一脸赞佩,低声道:“人人都说太常寺卿韩迁韩大人一生克己守礼,就是其子女也个个知书识礼、端方正气,如果一看,果真不假!”
就连韩彦这样的“混世魔王”都有其坚持的底线正义,更别说是甚肖其父的端妃和韩端了。
韩彦拱手笑笑,并未谦逊推辞。
这是父亲该得的赞誉,也是长兄和长姐应受的赞佩。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了。”镇国公拍拍手,轻松应道,“你放心,赵贵妃那里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她要是参与其中的话,我绝不姑息!若是她与此事无关,我也不会借机攀扯。”
说罢,镇国公深深地看了韩彦一眼,感叹道:“若是赵贵妃知道你今日的仗义执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对端妃的迫害……”
韩彦神情黯然,摇摇头,冷傲地笑道:“长姐并不需要她的忏悔,韩家也终会让她付出代价!”
镇国公点点头,十分佩服韩彦的理智和傲气。
“接下来,我们谈一谈此事的具体部署……”镇国公低声道。
……
舒予站在空阔的草地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直到月移星稀,镇国公和韩彦这才从草蔓后走出。
舒予赶紧应了上去,见两人面色颇好,便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一颗心总算是又重新安放下来。
“听谭县令说圣上预备召见你们,所以他才领你们过来的。”临别之际,镇国公笑道,“但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近几日圣上都未必能够抽得出空来。
“所以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候着了,一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镇国公语带双关。
韩彦拱手笑道:“那一切就有劳师兄了。”
“你我师兄弟二人,何须如此客气!”镇国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