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啼笑皆非。
他看得出来,王喜不像是在撒谎,再想想自己近日打听到的有关王喜的风评,也多是憨厚老实,不像是那等将姑娘家诱骗至人迹罕至的深林,意图不轨之人,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若是果真如此的话……”
“当然是果真如此!”未等韩彦话说完,王喜就连连保证道,“我真的没有欺负舒予的打算!被揍了一顿之后,也确实没有再结亲的意思!”
挨不挨揍的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一世清名,不能就这么被人误解了。
“我姑且信你这一回。”王喜态度诚恳,韩彦为人也爽快,道,“我一会儿要去秀水河子镇,你知道该怎么回去交代吧?”
王喜一愣,连连点头。
韩彦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也不多纠缠,策马直奔秀水河子镇而去。
看着韩彦一人一马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山曲那边,王喜长吐一口气,在周围随便转了转,猎了几只山兔,就赶紧策马回去了。
到家后,少不得与家人扯谎:“韩先生临时有事,要去秀水河子镇,我们绕着附近的山林转了转,就各自分开了。”
王平遗憾得连连哀叹:“唉,真是可惜了……”
那么好的求教机会,就这么没了。
王喜抬手赏了蠢弟弟一个爆栗,听得他在后头抱头哀嚎,心里的郁气总算是散了一些。
哼,要不是这个蠢弟弟做“帮凶”,他至于着了韩彦的道儿吗?
活该!
……
韩彦和王喜分开之后,一路直奔栖云山谭府而去。
谭老先生早就在茶室里等着了,听得韩彦过来,顿时笑开了,丢开手里的棋子,亲自迎了出去。
韩彦不敢托大,见谭老先生没有像上回一样等在茶室,而是亲自迎到了院中,赶紧上前几步,站定拱手问安道:“见过老先生。”
谭老先生倒是豁达,摆手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只是个乡野学堂的夫子,学问见解却极为深刻不俗,就是他也常常从中受益匪浅,感觉最近再难寸进的学问又精进了不少。
到了他这个年纪,功名利禄什么的反而是其次,关键是自身学识修养的不断提高,以泽被后世子孙。
一老一少相让着进了茶室,相对而坐。
“先把这盘棋下完。”谭老先生指着几上的残局笑道,“结束之后,我有喜事相告。”
年轻人嘛,少年得意难免浮躁自大,到底要不要帮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把,还得看他沉不沉得住气,值不值得他出手相帮。
韩彦拱手笑应,坦然迎战。
他年少时性子跳脱,最不耐烦下棋这种静坐默思的消遣,不过跟随父兄略略了解一些,知晓该如何落子罢了。
等后来长姐遭遇不幸,家道中落,他备受打击,选择放浪形骸以麻醉自己,更是极少再下棋摆谱。
所以对于下棋,他并不擅长,所能依仗的不过是脑子好使,反应敏捷,记得昔日的路数和几张棋谱罢了。
好在谭老先生年轻时一意读书做学问走科举仕途,于下棋一道也不过是略通而已。如今年纪渐长,虽然下棋下得多了,但因为家中琐事萦怀,因此棋艺进步得也极为有限。
两个人棋艺相差无几,这一局倒也各自行得四平八稳,最终以和局终了。
谭老先生见韩彦为人不骄不躁,在他提前告知了有好消息的情况之下,还能耐下性子认真地陪他走完这一盘,心里不由地点头暗赞,捋须笑道:“先前跟你说,这局终了有件喜事相告,并不是骗你。”
说罢,谭老先生从身侧的壁柜中取出一份帖子来,递给韩彦。
韩亚讶然挑眉,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邀请他参加康平县一年一度的文会大比的,落款是谭诚知。
“谭诚知是康平县的教谕,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