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极致后是麻木的。
恍惚间,她好像晕过去了,也好像没有。眼前的火光,和大巴爆炸后燃烧的火焰渐渐重合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儿。
她不是死了?
怎么还没有去投胎呢?为什么还会觉得疼呢……身体痛到难以动作,眼眶里忽然有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在沾满血迹的脸上,冲刷出两道蜿蜒的痕迹来。
什么重生,什么再来一次的人生,什么回到小时候……都是她在此时此刻臆想出的一场梦吗?
红光中并无火焰,夏之余周身浸没在红光中,双眼不知在寻找什么,缓慢地往四周望去。
难道这里就已经是阴曹地府了?
夏之余苦笑,她生前没做什么坏事吧,怎的要死后来受这种苦,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她说烧了自己最爱吃的虾,等她回家,现在该冷……
对啊,妈妈。
“余余你醒啦,担心死妈妈了,感觉怎么样?妈妈给你叫医生啊……”
“妈妈,你干脆离婚吧,我们在市里住……”
“……也重新开始,当然希望好运来啦!”
她的手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拇指搭在中指的第二指节,第一指节向下弯曲。
“我正在查,你不必插手。”
“你若再如此莽撞,小命都会丢掉的!”
手腕旋转,食指指天,扣尾指,右手起,两手相对,对灵。
“是谁在说话?谁?”她张了张嘴,可发不出声音。
耳边有很多说话的声音,声音都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来,也分辨不出。夏之余视线往下,看着自己两只手做着奇怪的姿势再往一起靠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碰不到一起去。
好累啊……
——
“哥,你说这儿能有啥啊?既然带我出来了,总得说明白点吧!”
“呔,你老哥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啥!”
“那你啥都不知道你就带我来啊?不会骗我的吧?”
另一人眼睛一瞪,双手叉腰,“大半夜的溜你好玩儿啊!”
“诶呀,哥,这都说不准的事儿!你不知道你跑一趟做什么?诶,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这不是不知道才来看看!还有,你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你能来点儿什么?得了吧……诶!橙子你干嘛!”
橙子拿着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指,鲜血低落到地上,没入土地,听闻问话便笑呵呵地转头看他,“命硬,杠杠的阳光少年童子血!嘿嘿嘿,哥你带我来不就为了这个嘛。”
“诶呀哥,你别瞪眼睛啊,再瞪眼睛都要脱眶啦!”
“平时你不也总让我滴点血吗?有没有什么滴血看看不就完了吗,这回我主动点儿你还不高、高高、高高!”橙子忽然睁大了眼,黑夜中一个影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快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什么玩意儿?
中年人也没太看清,瞪着他,伸手往他的方向指,“从哪儿冒出来的?”
“好像是地底……”橙子把刀尖往下,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哥,你看清是个啥玩意儿了嘛?”
“没看清……”中年男人连连摆手,把指着橙子的手缩了回来,插|进上衣兜里,感受着周围气场的波动,“有点儿意思。”
“啥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的!走吧咱!”
橙子立马跳了一下,避让开那块儿地,“咱还去哪儿啊哥?”
“回家!睡觉!”中年人看橙子傻愣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然后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开了。
橙子赶忙追上,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嘴也一颗不带停的,“哥,那这事儿咱咋办啊?”
“告诉头儿。”
中年人走路,习惯性地把手背在身后,拇指却在其余三指的指腹间连点数下掐算起来,末了摇摇头,天机不显,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