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起来,“从前就听别人讲过沈氏工厂待遇怎么样的好,逢年过节都有米面油,中午还可以在工厂睡觉,我一直以为是那些工人自吹自擂,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是真的!”
“夏天还有冰棍吃,这是什么好东家,我之前在洋人的工厂干活,水都得自己从家里带,喝没了就渴着。冬天还能忍受,夏天简直就是遭罪!”
“天啊,工厂还管看病,这也太好了吧,我从前做工的地方哪管工人的死活,就是带病上工,病死也得完成工厂交代的任务!”
“三菜一汤,至少保证一荤,这是工厂的伙食,我家过年也就这个标准。我从前给地主家当过长工,那地主家们都没保证这个水准,这吃的也太好了吧。”
“怪不得我家一个邻居去了沈氏工厂打工才半年,人都胖了一圈。”
窃窃私语逐渐变成高声议论,围观群众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氏工厂的待遇上,从前只是听说,还有人抱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认为是那些工人出来吹牛皮,现在沈诚润当着大众的面亲口讲出来,自然就不会作假,否则这么多人一旦被揭穿就是自打嘴巴。
这下所有人都信了,同时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沈氏工作。
有群众甚至道:“就这待遇乌虚市头一份,顶顶的好了,真不知道这些工人还闹什么!怎么难不成还想让人家沈先生赚到的钱拿出来分他们一份才肯罢休。”
又有人道:“你们谁要是不愿意干,跟我说,我愿意干,我家里亲戚兄弟都愿意干,有多少名额我就要多少名额。”
这些话直接冲着闹事的工人们说的,这些工人们自然听的清楚,他们也觉得这待遇好,从来没说过不好,在进入沈氏之前,他们也没人干过比这福利待遇再好的工作了!
刘海身后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拥了拥刘海,示意他赶紧说话,不要让这些工人生出退缩的心理。
刘海忙道:“这些小恩小惠你提他干嘛!”
“小恩小惠?”沈诚润泛着寒芒的双眸睨着刘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拿出的大笔金钱为工人们置办的福利待遇,竟然成了小恩小惠。竟然刘海管事和你身后的这些工人如此瞧不上这些小恩小惠,那我收回好了,以后取消这些福利待遇,反正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硬性规定必须有的。”
“天啊,口气也太大了吧,小恩小惠,这个带头的什么来头,家里是地主吗,竟能说出这种话!”
“升米恩斗米仇我今个是切身见到了。”
“沈先生就是心太善,他要是同那些资本家一样压榨他们,不把他们当人,而是当驴,这些人就没这么多事了。”
“这可真是白眼狼!”
刘海身后的人听到这话出口就知道要糟,果然不止围观群众,就连工人队伍里都有工人出现骚动了。
本来想在背地里暗暗操控局面的人不得不出面,同时在心底暗骂声蠢货。
“今个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工厂待遇的问题,而是为了减员的事情,请沈总经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中年男人把刘海挤到一边,自己站出来大声道:“我们工人赚的都是我们应得的辛苦钱,那是我们用汗水一滴一滴换来的,不是沈总经理您的赏赐,所以大可不必一副施恩与我们的姿态。”
另一个高瘦男人也从人群中灵活挤出来,站到中年男人旁边,“我们为工厂尽心尽力,贪黑起早干活从不敢有怨言,如今工厂进了机器,说不用我们就不用我们了,凭什么,这事情请沈总经理给我一个说法?”
沈诚润冷冽的眉眼染上肃杀之气,“我何时说过因为机器而把你们任何一位工人撵家去了!早在工厂进机器,工人们惶惶不安之时,我就说过工厂同你们签了合同,任何一方违约都要赔偿,如果我无故解约,需要赔偿你们三年工钱。”
“沈总经理说的真是比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