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丈夫就是你们这里图画师陈葛,你们帮我找找他,我实在找不到他了,我孩子病了,我没钱给,大夫不给他看病,呜呜呜……”
沈诚润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事关人命,他其实应该先送孩子看病,然后再解决问题。可问题就是这妇人闹得这样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能那么解决。若是真那样做了,以后有样学样的可不少。
这年头缺什么都不缺穷人,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谁家孩子生病没钱就来报馆闹一闹,孩子就能得救,那就闹一闹又能怎样。
至于以后,孩子救过来了,银子借到手了,有没有钱还,口中丈夫真假都无所谓了。这点小事就是报官都没用,涉案金额太小,构不成什么诈骗,至多人给关几天就放出来。关几天就能救自己孩子或者亲人一命,就问这事轮到你身上你干不干,豁不豁得出去这个脸面。
恐怕几乎所有人都能豁出去这个脸面,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涉及到亲人的性命。所以这事必须得慎重处理,一旦处理不好,这报馆就别开了,以后日日开门就处理这些事吧。
这些妇人有可能情急之下没考虑到,亲儿子生病急晕了头,什么都考虑不周全不是没可能。也可能是想到了,但是没办法,走投无路。
总之不管哪种,沈诚润此刻都得慎重对待。
沈诚润脸上总是挂着的温和笑容消失不见了,他也没提孩子的事情,冷冷地望着女人,“你要找你丈夫就去找,我们这里是报馆,你丈夫那么大个人双腿健全,我们还能栓了不成!”
妇人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怔愣,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她以为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报馆的脸面不想她闹也会先送她儿子就医,然后再问她情况,不曾想一上来就是一串责备。
妇人记得丈夫无意中提过,办报社的是三个读书的少年。他丈夫还说这些少年人就是没经历世事,不知道赚钱不易,心还软着呢,竟办了一个慈幼院。那慈幼院就是一个无底洞,多钱银子能够填。
妇人不知道哪里出错,但她反应过来就一个劲的磕头,不提让报馆帮她找丈夫的事情了,就是哀声哭求道:“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
沈诚润不为所动,面如寒霜,“你这是求我救人,还是逼我救人?我不是心狠之人,不怕告诉你,慈幼院我捐了几千大洋。但我也告诉你,我这人生平最恨你这样逼迫我做事的人!
你去警察局报案,就说这里有个妇人在咱们报馆闹,请他们过来帮忙捉人,该抓就抓,该关就关,不然日后谁都敢来我报馆闹!”
沈诚润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了管事两个大洋。这两个大洋足够给妇人的孩子看病了,甚至可以说一个就够了。
管事也不管妇人,拿了大洋飞速跑了。他知道沈诚润这是故意给所有人看呢,在告诉这些人,别以为报馆怕闹,再闹都没用,报馆有钱,就算拿来加倍打点警察,也不会为了息事宁人给前来闹事的人。
妇人傻了,泪珠还挂在脸上,“我,我没想闹,我,我只是实在走投无路了。”
“没想闹,你就闹得我报馆一大早上不得开张,我明确跟你讲,今天的损失我会让伙计统计出来,少了多钱,你都给我赔!”
妇人身形晃了晃,不过没敢倒下,她怕倒下了,这个眉眼染着冷意的少年真会不管她们母子。
“我,我是来找我丈夫。”妇人又狡辩道:“她叫陈葛,她在你们报馆当画师。”
沈诚润笑得更冷,“你放心,事后我会核实,如果是真的,那么你丈夫以后也不用来了。”
妇人呆了,没想到丈夫工作竟让她给闹没了,哭着道:“凭,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