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少女说完就继续低头洗衣服,这衣服是她接来的活计,每件能赚几个铜板。现在这会儿已经过完新年,北方的天气还很冷,只不过不会上冻了。
少女为了不影响病中的弟弟养病,也怕洗衣服来回进出的折腾将本来冰凉得屋子折腾的更冷,就索性搬到外头来洗。这样她虽然自己辛苦些,但是至少不会加重弟弟的病情。
小男孩蹲在地上看着姐姐冻得红彤彤,且布满冻疮的双手道:“姐姐,我帮你。”
少女赶紧拒绝,“不行,男孩子怎么能做洗衣服的活计,你忘了爹娘在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你们爷们碰这些的。”
小男孩噘嘴,“可是从前咱家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又是过得什么日子?”
少女忧愁地看着小男孩,“是姐姐没本事,还要叫你出去……”
“姐,你干嘛又说这些。”小男孩嘀嘀咕咕道:“大哥他还是读书人呢,不还是擎等着咱们养活……”
沈诚润躺在屋里听着门外两个孩子压低声音的对话,很快就结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明白了眼前的处境。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做沈诚润,在十五岁之前,他也算是富家小少爷。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家里开了一家粮油铺子,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家里生计发愁。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十五岁那年,他家的铺子突然就惹上一伙流氓被砸了不说,他父亲还被那些流氓打伤住院。后来因为伤势太严重没救治过来去世,他的母亲忧惧过度,没过多久同样重病在床。
而这时候沈家积蓄已经挥霍一空,为了给母亲治病,沈诚润只能做主卖了家里的铺子。可即便这样,母亲还是没能救过来,在把卖铺子的钱花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走了。
临终前沈母把几个孩子叫到床前,逼迫沈诚润和几个孩子发誓,无论无何都要沈诚润读完大学,否则就咒她们夫妻两个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供沈诚润读大学,是沈家夫妻一辈子的执念。
眼看着沈母已经不行了,沈诚润三姐弟六神无主都发了毒誓。
后来沈母去世,沈诚润碍于毒誓只能继续读书。
但沈家这三个孩子,最大的姐姐沈清雅是沈家养女,只比沈诚润大一个月,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最小的弟弟沈诚然才八岁。这三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糊口的本事,特别是沈诚润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大半时间都要待在学校读书,根本没时间出去做工。
所以沈家的日子越过越落魄,最后跟着家里曾经雇佣过的帮佣住到帮佣租住的地方。
这个不大的院子一共住了七户人家,全部都是租客,主家是不住在这边的。这头全部用来出租,赚取租子做生活费。
一开始沈家三姐弟手中还有几个大洋,租了一间房子。可是他们家只出不进,很快就付不起房费,被赶了出来。
沈家三姐弟无处可去,能求借的亲戚都求借到了,可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家里粮食都是数着人头吃,都不敢沾上这三个无底洞。
沈家三姐弟无地可去,只能再回去求主家收留。主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况且这年头穷人多得是了,可怜也可怜不过来,自然不肯赊借屋子给他们住。
最后还是沈诚润为了不带着姐弟流浪,提出住在棚子里,每月给一角算作房租,主家这才同意。
那个棚子就是主家用来养狗的地方,他们将棚子一分为二,从中间砌上一堵墙就住了进去,这样好歹不用流浪。
沈诚润年轻气盛,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心中不好受,想要赚钱养家,可自己还得读书,所有养家的活计都得在人家铺子里整日做工。想要放弃读书,想到他在母亲临终床前发下的毒誓又不敢,家里的姐姐同样不肯他放弃读书。
一来二去就郁结于心,再加上学校里同学们知道了他的情况,明里暗里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吸姐姐弟弟血的吸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