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地被池水淹没了。
“娘娘……奴婢斗胆……”惊絮望着雁回:“奴婢斗胆问一声娘娘,娘娘觉得……值吗?”
雁回一愣,笑了,这有什么不值的。
这是世上最后一幅画,加之,她本就答应了那人要照拂着谢昀。她是谢昀的妻,是大梁的皇后,心不在谢昀身上,总要用什么来换吧。
再者……
雁回幽幽道:“他既有这张脸,要我做什么都可。”
惊絮不再问了,她利索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随后伺候雁回起身,为她梳妆。
平日里,雁回的仪容要么是端庄的,要么就简单描眉。这还是自打雁回入宫以来,惊絮第一次化另外的妆容。
好在惊絮并没有手生,不多时便结束了。
雁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肌肤莹雪,翘鼻娇俏玲珑,樱桃唇不点而红,若那双眸子再染些情愫,那大梁第一美人的称号也不至于落到兰贵妃身上。
可自古红颜多薄命,惊絮对兰贵妃的命运也不胜唏嘘。她喉中有不少恭维的漂亮的话,可最终都咽下腹中,只道:“娘娘,戴那支白兰玉簪可好?”
雁回“嗯”了声,透过铜镜看见自己发髻间多了一支玉簪,碗壁烛火摇曳,玉簪熠熠生辉,佳人和美玉两相映照下,一时间竟辨不出到底是玉簪锦上添花还是玉簪借人生辉。
夜色微凉,月沉如水。
乾清宫。
雁回由小内侍领了进去,殿内宫人朝着她行礼,她也朝着谢昀福身行礼。
谢昀知道她来了,也不看她,正自顾自写着什么。
旁边朱公公带着一众内侍退了下去。
雁回一直注意着谢昀的表情,兰贵妃自戕,她想从谢昀神情中寻些悲恸的蛛丝马迹,毕竟当时兰贵妃偷走画时,谢昀是铁了心要护着兰贵妃的。
可惜没有。
帝王最是无情。
“这是什么味道?”谢昀轻嗅,鼻尖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雁回身上抹了兰贵妃昔日最爱的香,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兰贵妃亲口说,谢昀夸了自个儿身上的香。
雁回诚实答了。
谢昀蹙眉,这才偏头看她,这一看微微有些怔。
“皇后。”谢昀神色不辨喜怒:“对兰贵妃不依不饶是你,学她讨好的亦是你。”
雁回不卑不亢道:“臣妾只想事事依着圣上喜好来,圣上开心臣妾便开心。”
“呵。”谢昀一嗤,收回了视线:“朕不喜欢。”
雁回抿唇:“臣妾这便去沐浴洗去香味。”
谢昀懒洋洋“嗯”了声,却见雁回并没有离开的动作,他偏头,忽而想起了什么,嘲道:“在等朕随你一起?”
“不是。”雁回咬了咬牙道:“圣上可否把画归还臣妾?”
谢昀复杂地看了她两眼,随后把案前的木匣子一推,示意雁回自己来拿。
雁回顿了顿,平复心中心情,缓步上前。
她小心翼翼推开木匣,取画时素手在裙边搓了搓。
这些举动都一丝不漏地落入谢昀眼中。
他看见雁回神色凝重地打开画,在目光探到画上时,倏然色变,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怎么?”谢昀停下笔,正眼瞧她:“这是朕秋狩时,西域的画师替朕画下的,朕赏给你,可还满意?”
雁回:“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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