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喜欢哭一鼻子，而且一边哭还一边给自己接眼泪。
是真的接眼泪，就手上捧个碗，争取流的眼泪全到那里头。
简直奇葩。
“你先别哭了。”
张云瑶劝了两声，她不开口还好，她一说话，卫蓉哭的更伤心了。
其实张云瑶不懂，如果她此刻能转身离开，见不到她，卫蓉倒能好受一些。心上的少年郎站在眼前，却不能摸，不能抱，甚至还要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动心，这种苦涩，只有卫蓉自己明白。
“我不知道你在哭什么，但是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张云瑶干巴巴的劝解卫蓉，“你要是同情飞雪的境遇，不如你给她出个招，解了她的困难？”
我还给她出招？谁给我出招啊，我心上的少年郎怎么迟钝成这个样子？
果真是有缘无分，不可强求。
卫蓉吸了吸鼻子，她在崇云面前这么毫无形象的大哭一场，反倒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甚至隐隐还有点儿放下的意思。
但是下一秒，少年又冲她露出熟悉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温暖，看的卫蓉心口一疼。
远离对方，或许才能真正放下，若是一直朝夕相处，哪儿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怕就怕，相处的日子久了，更是无法割舍了。
卫蓉又有点儿想哭了。
“出招？如何给她出招，我也不知她到底想要什么，再说这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如何能管？”卫蓉想着，她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弄得一团乱麻，如何去管别人呢？
况且，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管的多了，让人误会她有别的心思，该怎么办啊？
张云瑶可不知道卫蓉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她现在一心想着怎么忽悠卫蓉。
“卫蓉，你应该知道，飞雪她身居高位，家世不凡吧？”
卫蓉点点头，柳飞雪身上的衣服料子，谈吐举止，都说明柳飞雪出身极高。
“如此出身高贵的人，若是男子，肯定活的十分潇洒，但她偏偏是个女子。她自小受教，学识不浅，也不是愚钝之人，天资聪慧至极。如此女子，却要被困在后院，碌碌无为一生不说，还要为她丈夫的心有所属而神伤。”
卫蓉听到这里，黯然失神。
是啊，柳飞雪如此厉害，到头来，还是要为一个男人转，她这一生活的是否有意义，好像都要看那个男人爱不爱她。
多么可悲。
费尽心思学好的四书五经，曾经吃过苦头的女红四艺，那些真心喜爱的古玩书籍，从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她们才去学，才去喜欢的。
她们是真的喜欢读书，向往圣人之言中的大道理，她们将那些道理学精，学成大家，不是为了男人的夸赞，也不是为了在后宅和女子争风吃醋，是因为自己喜欢，是因为想要做些事情！
卫蓉心里从没有家国天下，她也不知何为家国天下。她只是一介女流，一年前，她是个活下去都艰难的庶女。
她那么努力的学习刺绣，手上被针扎的全是窟窿，不是为了日后给男人做衣裳争宠，是为了用绣艺养活自己养活母亲。
她与妖魔打交道，卖灵水，初时是因贪图钱财，如今她还冒着生命危险，与身为妖怪的崇云见面，早不是为了那区区几金。
而是因为，她想追求她心底的人，心底的事物。
卫蓉愣了很久，她想了很多，等她想到什么的时候，外头天已经黑了。
她走到院子里，抬头，少年正斜躺在树枝上，月亮柔和的光打在他脸上，披了一层轻纱，让他看上去像个身上发光的神仙。
崇云真好看，好看的不像个凡人。
卫蓉想到这儿，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本来，崇云就不是凡人啊。
张云瑶如果知道卫蓉想什么，一定会告诉她，这不是什么神仙，是柔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