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纸信封,封口处涂了火漆,右上角和左下角各印一蓬青翠饱满的松针。
简淡拆开,取出信笺。
信纸用的花笺,底色为淡土黄色,满印着一蓬蓬松针,呼吸间隐隐有松香味。
“安全抵达,一切顺利,勿念。”
她皱了皱眉,这字也太差了吧,跟蛛蛛爬的似的,白瞎了精致的信封和信纸。
“信纸真好看。”白瓷赞道。
“睿亲王世子的花笺当然好看。”简淡捏着花笺放到烛火上,点燃。
“哎呀哎呀!”白瓷想抢下来,又忍住了,“烧了做什么,怪可惜的。”
简淡挑眉,“不烧的话,将来就是私相授受的把柄了。”
“啊……那倒也是。”白瓷恍然,吐了吐舌头,“姑娘,你对那位有成见吧。”
“奴婢觉着,虽说那位的确有些讨厌,可对姑娘不赖,派了护卫不说,怕姑娘担心老太爷,还特地派人送信过来,挺周到个人。”
白瓷不说还好,她一说简淡居然有些慌了。
沈余之向来冷漠自私,何时管过闲事,这人中邪了不成?
不不不。
他一定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
睿亲王若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有联络祖父一起发力,才能事半功倍。
总之,不可能心悦她吧……
“姑娘!”白瓷喊了一声,劈手夺过简淡手里燃烧的花笺,扔在水盂里。
“哦哦,走神了。”简淡拍拍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站起身,“洗漱,睡觉。”
主仆二人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城门一开,三人就进了城。
到简家门口时,简淡刚一下车,就见沈余之的马车驶了过来。
“吁……”两名车夫稳稳地把车停下。
婢女从里面打开车门。
简思越拱手道:“简思越见过世子。”
简淡还穿着昨日的男装,同简思敏一样,跟在后面规规矩矩地打了一躬。
“唔……”沈余之哼唧一声,软趴趴地靠在大迎枕上,精神萎靡,眼底青黑,显然一宿不曾好眠。
“本世子这就去适春园了。”他的视线穿过简家兄弟,落在简淡那张红润健康的俏脸上。
简思越道:“世子慢走。”
简思敏道:“
世子慢走。”
简淡忍住笑:“请世子慢慢走。”
少女要笑不笑,笑纹在嘴角旁堆出两个浅窝,盛满了早上金灿灿的阳光,很美。
沈余之有些羞恼,“本世子的确要慢慢走,怎么,你们有意见?”
简思越忙道:“不敢不敢,世子随意就好。”
简淡垂下螓首,小手把嘴捂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婢女已然注意到她,不由紧张地看向沈余之。
沈余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瞪了简淡两眼,敲敲车厢,示意可以出发了。
婢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
兄弟俩进府换了件衣裳,又一同赶去书院了。
简思越本想留下来替简淡解释一二,但被简淡拒绝了——她不想与崔氏和解,更不想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在香草园喝了两盏清茶,简淡被婆子请到简云丰的内书房。
崔氏也在,夫妻俩在罗汉床上相对而坐,中间的小几上摆着两只茶杯和一封拆开的信笺。
简淡心想,这二人凑到一起,是为了看信,还是为教训自己呢?
一想到即将开始的口水官司,她的心中就涌起一股躁意。
她深吸一口气,屈膝道:“给父亲母亲请安。”
崔氏看了简云丰一眼,没搭理简淡,后者清清嗓子,问道:“你可知错?”
简淡道:“如果父亲说的是昨晚出府的事,我承认,我的确有错。”
简云丰没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