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雅能知道睿王府会出事,父亲母亲也必定知道,他们为何不派人接应她?大哥又在做什么?
睿王府就在简家隔壁,为何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难道,简雅是简家的女儿,她就不是了吗?
又或者,他们本就想要她死?
为了简家,她先替嫁,后守寡。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就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滔天的怒火支撑着简淡,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命向林子外爬,双手交替着插进泥泞的土里,每挪动寸许,都如刀割凌迟一般。
鲜血在身下蜿蜒着,像一条艳红色的小溪。
四肢逐渐变得冰冷而又沉重,简淡望着林外的花园小径,不过丈余,却像隔着天堑。她真的困了,累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简淡阖上双眼,在沉睡之前告诉自己: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
一场雨过后,官道上的浅溪多了起来,马车格外颠簸。
简淡双手握着车窗框,稳稳地固住身子,贪婪地看着地里大片的绿色——她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朝重生,却像与这世间隔了一辈子。
“三姑娘,马上就到京城了,不如看会儿书吧。”黄妈妈笑眯眯地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论语,“这是二姑娘最喜欢读的,三姑娘想必也喜欢吧?”
简淡回过头,目光落在黄妈妈略带一丝讥讽的唇角上,说道:“黄妈妈不必忙了,我不喜欢看书。”
上辈子黄妈妈也问过这句话。
那时她说:“我与二姐长得一模一样,喜好自然相似,这本书我也喜欢的。”
谄媚,天真,愚蠢!
简雅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又岂会希望她与她一模一样?
黄妈妈不过是替简雅试探她的深浅罢了。
“三姑娘,风凉,还是关上窗吧。”黄妈妈靠过来,径自把窗关上。三姑娘跟二姑娘长了同一张脸,三姑娘丢脸就是二姑娘丢脸,她不能等闲视之。
“我们表姑娘想看看风景怎么了?”白瓷瞪了黄妈妈一眼,抬手又把窗户推开了。
“又叫错了。”简淡戳了戳小丫头的额头。
白瓷是简淡舅祖父家的丫鬟,在林家,白瓷叫她表姑娘没错,但如今白瓷和她哥的身契在她手里,他们是她的人,应该叫姑娘才是。
“嘿嘿,下回保证不错了。”白瓷笑嘻嘻地坐回去,又朝黄妈妈示威似的扬了扬双下巴。
黄妈妈今年三十七,白白胖胖,长了张喜气盈盈的脸,涵养也很不错。
她没理会白瓷,笑着对简淡说道:“三姑娘,老奴僭越了,不然带顶帷帽?京城别的不多,就纨绔子弟多,咱简家姑娘出门,帷帽从不离身。”
白瓷大眼珠子一翻,“嘁,当谁没来过京城怎地?静远镇离京城不过四十里地,我们表……我们姑娘来过不知多少次了。这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傻?”
黄妈妈连番受辱,心中恼怒至极,但脸色依然不变,她看了眼简淡,见后者没有丝毫责怪白瓷的意思,只好默默往后退了退,紧紧地抿上了嘴巴。
天阴得很,还有一场雨要下,到时候这窗不关也得关,她不急。
简淡笑了笑,这位黄妈妈是她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看着和气,但城府深和手段毒辣。
上辈子白瓷也是这样得罪了黄妈妈,而她为了黄妈妈的面子,委屈自己,狠狠教训了白瓷。回到简府的第二个月,白瓷被黄妈妈栽赃,从床底搜出简淡丢的一只金镶玉的项圈,由二太太做主撵回林家去了。
她为亲情舍弃了白瓷,之后又舍弃了爱好,步步讨好,事事顺从,直至死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几乎无法直视过去,亦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
简雅明明时刻防备着她,事事都想高她一头,她怎么就视而不见,非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