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陷在那个熟悉的梦境里,但死亡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
这一次迪亚波罗是被自己的血呛死的,他志能感受到窒息的痛苦、满溢在口鼻间的铁锈味。
然后他又看见了那个金发的身影。那人背着光,身侧站着金色替身。那是什么发型啊——在这种情况下,迪亚波罗也忍不住呛咳着大笑出声。
与DIO过分相似的金发在额前卷成三个圆形。但是那双绿色的眼睛、迪亚波罗在死亡的痛苦中收敛起笑意。他见过那双绿色的眼睛。
更稚嫩、但是过分熟悉——
过量的疼痛和恐惧叠加在他身上。他为什么害怕?不、他为什么在不断死亡?
醒过来,迪亚波罗想,他要醒过来。
搭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粉发男人皱了皱眉,睁眼的一瞬间被四周的光亮逼得不得不眯起眼睛。
迪亚波罗没想到他还能再次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过分柔软的床上,全身的伤口应该都已经经过包扎,床边立着大概是镇痛剂的点滴架。
绯红之王出现在他身侧,把他从躺姿扶起来。替身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下来。让他有余力打量四周。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他伸手拔掉臂弯处的注射器,单手稍稍按压针孔,顺势瞥见了一片光滑、毫无痕迹的手背。
对、他记得Saber的异变,大圣杯中涌出的黑泥。还有DIO真正的宝具。
迪亚波罗咬牙,他就不应该相信任何人,更不应该在没有完全看穿DIO目的的情况下就贸然让他有解放宝具的机会。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情报太少了。
房门处传来细微的响动。有什么人推开门走进来。
迪亚波罗立刻警觉地让绯红之王上前一步,同时因为背后失去支撑、不小心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比起灯光昏暗的房间,外面显然是白天,于是背光的时候,迪亚波罗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那个孩子显然愣住了。
“抱歉,Padre,我不知道您醒了。”
是乔鲁诺的声音,迪亚波罗稍稍放松警惕,算是默许他靠近。
于是乔鲁诺往前走过来——在迪亚波罗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外的强光之后,他看清了乔鲁诺的样子。
原本留着黑色短发的孩子现在看起来十分不同,迪亚波罗立刻就捕捉到了金色——金色的头发。
他的头立刻痛起来,梦境中破碎的记忆闪现在眼前,连带那些虚幻的疼痛也泛上来。
金发,还有额前那三个发卷——怎么可能?乔鲁诺看起来简直就是梦境中那个少年的缩小版。
迪亚波罗原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那个梦了,本该几乎把那些连贯的、充斥着死亡循环的噩梦当做过去的影子。但是他刚刚才从那个梦境中醒来,窒息的痛苦仍残留在肺部。
只是梦境而已。迪亚波罗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荒谬的梦境。
但他真正见到这个身影——哪怕现在他还是个孩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迪亚波罗才知道哪怕是梦中,不断死亡的痛苦仍不是对他毫无影响。
“不要靠近我!”他厉声道,绯红之王立刻顺应主人的心意上前一步、拦在他与乔鲁诺之间。
“……Padre?”被绯红之王的大手推开,乔鲁诺在并不算太重的力道下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向迪亚波罗,“您怎么了?”
“让……让我一个人待着。”迪亚波罗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失态,立刻苍白地补救道。
乔鲁诺显然不明所以,但他在迪亚波罗显然十分恐慌的命令下没有继续多问就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迪亚波罗一个人。
脖子、头颅、胸腔、腹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