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吩咐,何锐不敢怠慢,很快便来回禀,“公子,他家说不卖身,提前将谷子卖了,就是不想将儿女卖与人做奴做仆。”
“倒是有骨气。”樘华听了并未在意,反道:“我们府里不是要招短工么?他家不容易,若是招人,合适的话便招他家人罢。”
“是。”
樘华又问:“我们庄子可产绸布?”
“产,不过不多。”何锐不知他为何对这个有兴趣,谨慎回答道:“公子要绸布?”
“不必,我就是瞧瞧,明日你找识货的人来,我学着认认绸布。”
“……是。”何锐答完话后偷偷觑了眼面前玉人一样的少年,半点摸不着他想做什么,心里的敬畏感又上升了些。
晚上,樘华照旧锁好门,去找阮时解。
阮时解今天换了一身浅灰色的T恤长裤,看着人不似以前那么威严。
“先生。”樘华一进屋,没了在庄子上的稳重,他眼睛亮晶晶,“我今日去县城里打听到了,县城染匠会染的就是浅红、石青、鱼肚白几种常见颜色。”
阮时解顺手递给他杯温牛奶,而后示意他坐在沙发上,问:“价格怎么样?”
“石青与鱼肚白一匹三两银子,浅红色的绸布要贵一些,一匹要五两。”
阮时解在心里略算一下,“你们那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板?”
樘华点头。
阮时解手指微动了动,沉吟:“县里人常买的那种米,大约多少铜板一斤?”
这个樘华早就问过,他答得毫不犹豫,“四个铜板一斤。”
他们采用一斤十六两的进制,一两银子共三十一点二五克。
据阮时解所知,目前白银报价为十三块五一克,一两银子约四百二十二块。
这点银两在他们那里能买两百五十斤米,在现代,却买不到那么多,真深究起来,物资倒卖才最赚钱。
阮时解不愿给樘华带来危险,便没提,他估算了一下物价,问:“绸布多少钱一匹。”
樘华瞬间想起自己瘪下去的钱袋,底气不那么足道:“我们县上好的绸布为十五两一匹,中好的十二两,最次的九两。先生,我就剩四十七两了,还能做这生意么?”
阮时解点头,“可以,不过不急,慢慢来,你需要人手。”
樘华现在最愁的便是人手,他身旁并无可信任之人,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阮时解见他这惆怅的小模样,宽慰道:“别急,你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学习。”
樘华听到这话,认真点点头。
他已经学到五年级了,还悄悄看过初中的课本,再过几天,他就会学那些独属于这个时空的特别东西。
阮时解再道:“等你学完小学的内容,便带你出去玩。”
樘华一下来了精神,身体坐直了,“先生,我们去哪玩?”
“带你去看舞蹈表演。”阮时解嘴唇微勾,拿出课本,“好了么?准备开始今天的学习。”
今天依旧是阮时解讲课,樘华聚精会神跟着学。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阮时解收起书,“今天就到这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先生,等等。”樘华突然道,他坐在原处,面色有些古怪,与阮时解对视,眉头微拧,“我觉得我可再多待一会?”
“嗯?”阮时解又坐了回去,“你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再次加长?”
樘华道:“我觉着是。”
两人坐在沙发上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过了九点四十五。
樘华屏息紧张坐在那里,阮时解道:“你能待的时间果然延长了,再看会书?”
“多谢先生。”樘华高高兴兴地从书架上拿出书来看,现在阮时解书架上有一半书都属于他,他可随时取阅。
阮时解脸上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下去切了盘水果上来,“吃点水果。”